男人让饺子折磨了一头汗。
丁满问:“姑娘在家乡是这么过年吗?”
小寒点点头,“嗯”了一下,“在我家乡,过年的时候不管吃不吃别的,饺子总要吃的。不吃饺子就不像过年,好像没有这个仪式就不对了。”
彭彭说:“我也觉得过日子应该讲究仪式,这样才有意思。”
小寒说:“在肤施,就我们三个过年,也算一家人了。”
彭彭说:“姑娘高抬我们了。”
小寒摇头:“没有什么高抬不高抬的。我本来在咸阳也没亲人的,在这里也一样。遇上对我好的,也就把他当亲人看了。”
彭彭说:“大公子对姑娘好。”
小寒点头,“对,他是我的亲人。”
她想,他现在怕是和家人在一起吧?
他们团圆了,她仍然孤零零的。
即使他在,在这个时代,她仍然是孤零零的。上帝把她丢在这儿,一转身儿就忘记了。
只不过,他在,她就觉得有了些暖意。
他会亲她,抱她,用他最有热力的身体告诉她,她是不孤单的。
一碗一碗送完饺子,过年的仪式也就结束了。
小寒关上门,早早躺下,在这个听不到鞭炮响的年夜,她用被子蒙住头,觉得自己是一条鱼,一直往下潜,往下潜。海水在头顶一层一层关闭,光线渐渐变暗,渐渐的只有黑,只有静。
真的深海是没有鱼的,她在没有鱼的海底,被世界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