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儿,小寒还睡着,就听着院子里秋婶的大呼小叫。
“呀,姑娘啊,马回来了,马回来了!”
小寒一下坐起身,也顾不得头发什么的,披了衣服就跑出门去。
秋婶正在给老陈饮水。老陈安祥地喝着水,似乎没有一丝异样。
“早上一打开院门,它就在门口呆着,肯定半夜就回来了。”秋婶还是惊喜非常。
小寒过去,摸摸他的鬃毛,老阵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喝水。那一眼看得小寒心里湿湿的,多么单纯而温柔的眼神!
“呀,这里见血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秋婶的声音把她的情绪打断,她向秋婶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在马尾巴附近,有凝结的血痂。再仔细检查,破口不止一处,腿上也有,总共有四处,都结了痂。
闭住眼回想了一下,她不记得有马嘶叫的声音,她当时已经慌得六神无主,老陈发生什么她都顾不得了,只记得赶紧跑。老陈肯定是被崩溅的碎石弄伤的。它受了惊吓,自己跑了。
还好,它回来了。她的伴儿回来了!
她伸手轻轻扶摸了下马尾附近的伤口,老陈躲了一下,又站定了看她一眼,还是眼神温柔。她拍拍老陈的头,安慰它,她不想弄疼它,只是想确定伤口里面有没有碎石。这么大一匹马,这点小伤不用治疗,但要是包了石头,就可能化脓发炎,严重的,那就要命了。
果然,小心还是有好处的。她在伤口里发现了一块硬物,狠心抠了一下,没抠出来,老陈疼得一哆嗦,它不喝水了,围着桩子踏踏地转圈儿。
小寒奔到厨房,拿了一块饼,又找出剔骨的刀,不顾何大厨异样的眼神,再次奔向马厩。明晃晃的刀当然不能让老陈看到,她把饼放在老陈眼前的草堆上,老陈欢喜地看她一眼,低下头去,乖乖吃饼。
其实,马儿是很喜欢吃苹果的,可惜这里没有苹果。
再次安抚完老陈,她用手按了一下那伤口,老陈动了一下,却又站定了。它知道主人不会害它。这次很顺利地取出块东西,却不是石子,而是铜片。
是一块崩碎的铜片!
黑火药这么大威力吗?小寒拿着这铜片不敢想像当时的情景。当时她不敢看,只感觉到背后的巨响,和天空中飘飞的碎叶。
幸好,只有这一处是这样的,其它都是很浅的皮外伤。老陈幸运,它跑得快。
用温水给老陈清洗完伤口,算是把犯罪痕迹抹掉了。
闻到自己一身臭味,才觉出,这也是需要清理的犯罪痕迹。昨晚太累,没洗就睡了。
草草吃了早饭,回到屋里,让秋婶帮忙,连头发带身子好好洗了一澡。洗完了,接茬儿睡觉,睡不着也躺着,外面发生什么她也不管了,对她来说,吓唬人的手段已经掌握了。下一步的事下一步再说吧!
外面肯定是无法安宁了。咸阳人又有了新的谈资。
咸阳县令戚禁亲自带队,去调查上林苑发生的事。他们听了很多人的说法,心里对那巨响也有很多猜测。有人说是打雷,晴天霹雳也是有的,但又有人说,那响声和雷声不同,不是从天上下来的,而是从地上起来的。到过现场的说法就更多了。
且不去管他,自己去看看,什么都有了!戚禁要求手下认真仔细,不放过一点细节。
到了地方,那地方还是囤积着一些没事儿干的人。有特别老的,也有女的,穿戴光鲜的不少,这些人是有闲的。
看到衙门来人,人们让了让。一边让还一边汇报情况:“官爷,这里本来有一块痒痒石的,现在它滚到坡下边去了。”
另一个补充说:“不但滚了,它还碎了,以前好大一块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下边的这块也崩碎了。”
戚禁威严地看了一圈围观者,大手一挥,说:“往后退,退十步,问话的时候再说!”
人群听话地后退。
他们退后了,也就看清了。地上的碎石有着新的茬口,是从中心区向四周散射的。他们说的那块巨大的痒痒石,派人下去丈量了一下,现在已经成了普通的大石,见过的差役直摇头,说如果不是上面人们手指摸出来的油光,他都很难相信那原本是一块石头上的。
又有一个差役在林子里有了新的发现。靠近石头的一侧,不少树都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