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业喜欢吃凉的。”
“哦?你叫继业啊,好名字。那好吧,如果做成了,你母亲又同意的话,你可以尝尝看。”
“母亲肯定不反对,是吧,娘?”那孩子冲他母亲叫了一声儿。
孩子的娘回头看了一下,笑笑,却不置可否,继续专心看棋。孩子也没有再纠缠让不让的问题,而是把小手放在铜壶上,惊讶地叫了声:“呀,真凉!”
这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小寒伸头一看,进来一个人,也抱了个孩子,却是很久不见的郑旦。见到郑旦小寒就很不自在,她总觉得欠着她的。当然也觉得欠着三春的。不为别的,还是因为阎乐的事。有受贿的就有行贿的,阎乐有事,行贿的商家也有事。尽管是阎乐索贿,但行贿的同样要承担责任,黥刑和苦役是免不了了。
韩家卷进去,小寒是刚刚知道,要不是想打击赵高,扶苏也不会去找阎乐的麻烦,没想到事情的波及面这么大。虽然他们也是有罪的,但有些罪情非得已,对小寒这个见识过各种犯罪的人来说,虽然不能说情有可原,但也是心有唏嘘。
“郑旦来了!来的巧,一会儿有冰豆浆喝。”她连忙招呼,上前就去抱孩子。
那孩子往母亲的怀里躲了躲,不让抱。小寒放下手,笑笑,说:“老不见,太生了。”
郑旦笑笑,摸摸孩子的头,看小姑子在下棋,就把孩子放在桌子上。孩子一沾桌子就打挺,整个桌面因为那盆冰水,都变得发凉。她只好又把孩子抱在怀里,坐在小寒对面的椅子上。
“小寒姐,客人不多?”
望着她疲累的面容,小寒笑笑,说:“不算多。”高档的店铺什么时候都不会人流如织,这个时代同样。
郑旦感叹:“还是姐姐在外面有意思,郑旦在家里都要憋疯了。”
小寒琢磨了一下郑旦话里的意思,就问:“最近是不是想找活儿干?活儿是有,但是孩子怎么办呢?他还这么小。”
郑旦叹了口气说:“孩子,让母亲看着。出来做点事可以少点憋闷,要不,这样下去,郑旦都要生病了……。姐,你没见过他爹吧,在外人看来,多老实一个人,就是因为那当官儿的提出非分的要求,我们才跟着吃了官司……。姐,你说,要不是仗着岳丈家的声势,他敢那么厉害吗?现在想想,真是恶心人呢?怎么当初就没硬气一点,这买卖不做就不做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们……,他们也因为你是老实人,才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真是欺负人呢!”说着话儿,郑旦眼圈竟红了。
小寒不知怎么安慰她,这会儿说出安慰的话,就太虚伪了,人家倒霉,她也有份的。她只好绕过桌子拍拍郑旦的肩膀,轻柔地说:“别难过了,西施马上也要生了,这里缺人,你来帮帮忙,你和三春是姑嫂,互相帮着,对谁都好。有个事儿干着,总会好点儿。”
西施吸了下鼻子,“嗯”了一声。她没说家里的经济状况,但小寒姐是善解人意的,马上就给她想了办法。
三春下棋下不到心上,朝嫂子这边看了下,轻叹了一声,又看向棋盘。家里不只是哥哥吃官司,爹爹也是,整个家的买卖都受了牵连,以后怕是要靠她们这些女人了。
“我们别下了吧?”她问西施。
西施摇头,她看似任性,其实是不想一群女人呆在一起咳声叹气。
那国字脸的女人朝这边看了看,没吱声儿,又断续看棋。她儿子很乖地摸那个铜壶,不吵不闹。
三春问:“换个人?”她实在没心思,旁边这女人看来是想玩的。
西施又摇头。她就是想让棋局占住三春的心思。
郑旦看看小姑子,又叹息一声,说:“没成亲就是好,想怎样就怎样,我看三春自己想招赘呢。只是家里情况变了,招赘的人也有不同。现在哪有挑拣别人的余力呢?”
小寒没吱声,她想诉苦就让她诉吧,想起她刚来咸阳的时候,郑旦也是青春烂漫的样子,这才多久,她才多大,就成这样了。生活就是一把磨人的刀,刀刀锋利。
郑旦一边掂着孩子,一边自我安慰:“不过,这招赘也得看运气,未必我们三春就招不到个好的。你看那犯了事的阎乐,那是什么样的人家,也碰上这么个不开眼的。真是丢人呢!”
她说完就去给孩子理裤子,说可能要尿了。却没想到一直摸铜壶的的小男孩开腔了:“别说我爹爹的名儿,继业不高兴了。”那孩子说着话,小拳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