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男人脸上滑过。
她是个心机叵测的坏女人,为什么,他要流泪?
这个家,他说过不会回来了,为什么,它仍然如此亲切?
低头看,镜子前放了一把梳子,他坐下来,拿起梳子,小寒喜欢一下一下地给他梳理头发,她经常说要是换个发型就更帅了。至于是换什么发型小寒没说过,他只记得她的手在他的鬓角留连,每天变着花儿地夸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哼哼,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干什么?嫉妒死我们这些女人了!”
想到这儿,扶苏嘴角一扯,笑意就这样不经意地流淌出来,从昨晚到今晨,这是第一次笑。
她是个坏女人,为什么?
拉开抽屉,每一个小格子里都是他的东西,头冠、束带、玉佩,到这时,他才发现,小寒的东西少的可怜,他没有给过她贵重的东西,她也从未要过。
他拿起那副箭簇和盾牌的头饰。这是因为一句笑言而做的装饰,洒脱的小寒就那样恣意地戴在头上,满咸阳,能佩得起这样东西的也就是她了。盾牌是皮胎的漆器,用得久了,上面的漆面有些开裂,木胎的箭簇还好,看着还那么凛冽精神。只是箭头的部分磨得有些掉漆。
他把头饰攥在手里,对自己说,就当是对这段感情的一个纪念吧,他给她的是全身心的爱,带走的只是一个头饰而已。
院子里,木木和何大厨站在一起,何大厨已经简单收拾完东西。等着吩咐。
“早上。她吃东西了啊?”扶苏被自己的问话吓了一跳,怎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吃了,两颗鸡蛋。一碗粥。”何大厨回答。
“嗯。”扶苏说完就站在院子里,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按说,是该走了。
何大厨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东西搬到车上去,这趟出门。应该是带他吧。可是,又不好问。只好给木木使了个眼色。
木木却没理会他的眼神,而是问他自己关心的问题。“公子,小寒姐她……”
扶苏勉强笑笑,说:“过一段再说吧。让她养养。老何,你就不要跟着了,这个院子。你多操点心。木木你也要经常过来看看。”
老何和木木点点头,应了。
应了是应了。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公子好像很沉重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呢?
车过柳亭,扶苏让车停下,子婴带着小山和小川已经等着了。
“大哥,带上这坛酒,出了门,就不能在一起喝酒了。”
扶苏微笑着接过来,凑近了闻闻,和上次的一个味道。子婴把很多时间都花在生活琐事上,有趣味,也有无奈,时光,就这样在一个优秀的人才手上流过,无声无息。
“大哥,去上郡挺好的,在不同的领域都做一遍,将来才能担当大任。”子婴这样说。
扶苏感动地点点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只有这么一个堂弟专门过来跟他说一句鼓励的话,其他的兄弟,没有了。
“兄弟,等待机会吧,大哥帮不了你,对不住了。”说着,他低下头去。
他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生活,有这么多的不如意。
子婴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动情地说:“大哥,别这么说。这么多兄弟,只有大哥待我像亲的,子婴已经觉得很好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扶苏向皇上推荐他的事,他知道,梁辰有次看见他,向他卖好,他怎么可能不感激呢?亲兄弟都会避讳的事,只有扶苏这么愚直的人做到了。
扶苏抬头,强扯出一个笑容,说:“不说了,再会吧,咸阳的事情,只管用心、小心,也别事事上心。有空了,带着孩子到府里去玩,几个小家伙玩得不错呢。我回不来,孩子们想打猎,就只能让你带着去了。”
子婴点点头。和小山、小川一起目送大公子上车,离去。
用心、小心、也别事事上心,这是扶苏送给他的话,对他这个尴尬的身份来说,这是最好的嘱托了。
“爹爹,没见小寒阿姨。”小川说。他也跟着修文他们叫小寒阿姨。
小山说:“也许在车里呢。”
子婴没接这个话题,说:“走吧,我们爷儿三个也该返回了。”
孩子们说的事,他也注意到这个,以扶苏和小寒那蜜里调油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