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轻,好像还混了干草。抬头看,这袋子应该就是那竹子做的滑轮滑上去的。像这个分量,那竹筒能承受得住,不错了。
这麻袋做得也挺有意思,是两只麻袋拼接成的,上面从二分之一处用绳子一勒,便出来个人头,下面那部分便是肚子。另一条麻袋竖着破开,又分别缝了,灌上东西,和上面的部分一拼接,这就算是腿了。当然,腿关节也有,是缝出来的,说不定把它放下来,还能让它跪着呢。
怪不得叫“痛打赵高”,在那麻袋的背面,写了两个隶体的大字“赵高”。
在正面肚子上画了一颗心,是在正中偏左的地方。大概这就是赵高的心了。
可是,为什么要在腹部正下方画上一只带着壳的小鸡呢?
小鸡,小鸡?
想了片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刚才那群女人边看边笑,她一定是在踢“小鸡”。
这个想法弄得他很不自在,他不由得并了并双腿。这一脚一脚踢下去,旁观者真的会有生理反应呢。
斜眼瞅了一下身前跪着的女人,他不由得咬了咬后槽牙,“她是真的生猛啊,扶苏啊,你服得住吗?”
皇上不说话。小寒就一直跪着。既然跪下,只是一种姿态,她也就不多想跪下的意义了。
她只想离开,找扶苏去。
她不想再表达愤怒了,那是十五、六岁的人干的,而她都两千多岁了。
她不想逞强了,现在。她需要示弱。她不是神。只是一个弱小的人,所以她跪了。
“皇上,请责罚小寒吧。草民不应该冒犯皇上的。”
皇上嘴角抽了一下。讥讽地问:“责罚,怎么责罚呢?你不怕死吗?”
小寒顿了一下,强撑着说:“怕死,非常怕死。小寒像其他凡人一样怕死。”
这话让嬴政心中一滞。他就怕她不是神仙,她若只是凡人。他何苦把她弄进宫来?想到这儿,他也有些恼自己,她不跪,他觉得她目无君王。她跪下,他觉得他的希望都要没了。怎么样,他都是被这个女人牵制。
小寒恳求:“皇上。放过小寒吧,小寒帮不了您的。神仙的事。您再找找看吧。”
嬴政愠怒地闭上眼睛,这女人,应该杀了她!是扶苏的女人也要杀了她!
可是,想想梁辰从扶苏家里回来时汇报的那些事情,他又拿不定主意了。
她若真是神呢?
神仙也会使性子吧?她这是不满意自己的处境吧?
“皇上,赵高在戏耍君王,即便不是小寒,有一天,也会是另一个女子被他拿来献给皇上。只不过,小寒不幸被他选中。他不满意小寒已经很久了,他这是利用皇上,公报私仇。”
嬴政缓缓睁开眼睛,直视着说话的小寒,说到赵高的时候,她眼里都是不甘和愤怒。
他觉得他明白了,今天她为什么会跪下,她这是想借他的手杀了赵高呢。她宁可自己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把赵高拿下。
倒是个聪明人,有勇气,可惜,哼哼,他从来不受任何人的摆布。
“你这么恨赵高吗?”
小寒点点头,坚决地说:“恨,恨不得杀了他。”
皇上点点头,居然笑了,“可是,把你弄进来的是联,你不是应该更加恨联吗?”
小寒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当然也是恨他的,但这事不能说。
“小寒确实不满自己的处境,对皇上有怨,但说不上有恨。赵高与皇上相比,一个是坏,一个是糊涂,何况,皇上是扶苏的父亲,小寒怎么会恨扶苏的父亲?”
“糊涂?”皇上忽然笑了,他转头看了看梁辰,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糊涂。
“就是糊涂。”小寒抬头,直视着他,说:“皇上,您听说过小寒这么弱小的神吗?如果小寒是神,她怎么会中了那两个术士的算计?如果小寒是神,您派的这几个军士怎么能看守得住?如果小寒是神,她何必这么辛苦地强身健体?如果小寒是神,她早就不在咸阳呆着,找到她自己的家了。”
说到家,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沙哑,“皇上,放了小寒吧,她是个病人,是个可怜人,她在咸阳好不容易有个家,何必这么折磨她?您就是养条狗它也能对您摇摇尾巴,您养着小寒,有什么用呢?”
皇上越听脸色越不好,她这是一心要出去,才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可是,自从进了宫,他虐待她了吗?
他真的并不是想困住神仙,他只是想要神仙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