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好不容易依傍上个皇子,还让皇上活活地困住了。小寒的命还不在自己手里呢,哪敢放肆?只不过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就不自觉地想把胸口的郁闷倾吐一下。家里先辈讲过,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知经误者在诸子,小寒正因为居于宇下,才想把知道的讲出来,如果皇上能思考一二,垂怜体恤天下农商,那也算小寒活得值得,为万民祈福了!”
嬴政沉默了。这一刻,她的脸上全是悲戚,倒不知是为她自己,还是为天下万民。但,她这个人,他确是领教了。
“姑娘,从统一到现在,时间不长,边疆防守,需要重兵,南边新开拓的区域,需要管理,这都需要赋税的支撑。东部几个原来各自为政的国家,旧贵族旧势力始终蠢蠢欲动,这就需要强力压制他们,这也得靠赋税来支撑。没有雄厚的税赋,这个国家寸步难行。这个情况,姑娘知道吗?”
小寒叹了口气,说来说去,他怎么不说说骊山的陵墓花了多少钱呢?
但揭短肯定是要挨打的。这不能说。
“皇上,您说的是您考虑到的,小寒说的是小寒考虑到的,这不矛盾。皇上知道大禹治水的故事吧?”
嬴政点点头。
“小寒听说,别人治水是堵,越堵越厉害。他治水是疏导,给大水以出路。小寒想。治国也是这样的。”
“疏导?怎么疏、怎么导呢?”他现在真的挺想跟她说话。
“嗯。小寒不懂治国,但小寒懂经营。利益是可以交换的,交换的过程就是互让一步。然后皆大欢喜。就拿这税收来讲,原六国故地,收上税来都要报给朝廷,再由朝廷统一分派。那么请问,六国故地。他们能得到多少?如果总也得不到,积全国之力只托举出一个富足繁华的咸阳,这种情形能持续多久?”
“那么依姑娘之见,要怎么交易?”这时。他倒真想考她一考。
“小寒说不清楚,那就讲个故事吧,我想。其中的道理应该是一样的。”
“嗯,姑娘讲吧。”
“皇上。有这么一家人,一个老汉很能干,有七个儿子。大儿子是嫡出的,老汉非常疼爱。其他几个是庶出的,老汉也很珍惜。他对七个儿子讲,你们都出去挣钱,挣到钱都交上来,由爹来统一管理,咱们一起攒钱,尽快给你们娶媳妇盖房子。儿子们心里老大不愿意,但当爹的很厉害,他们也就只好服从了。可是过了一段,他们发现,交上去的钱,爹好像另有安排:他们的爹爹开始给自己相亲,他要续弦了。儿子们就问了,我的媳妇呢?这个老汉讲,媳妇嘛,要一个一个地来,娶完一个娶一个。儿子们更不乐意了,你都娶过了,我们还没娶过呢,怎么也不能错过了我们的青春年华呀!于是,他们就消极怠工。今天,这个说,农具坏了,要修农具。明天,那个说,脚扭伤了,要养伤。总之,花样百出,麻烦不断。”
“然后呢?老汉发威了吗?”嬴政听得饶有兴趣。
小寒微笑着发问:“皇上认为,这时候该怎么办呢?是把其中一个吊起来打,打给其他的兄弟看吗?”
嬴政只是笑,没吱声儿。
小寒说:“皇上,这个老汉呢,他很聪明,他说,这样吧,你们挣的钱,我给你们计上账,你们要零用呢,就向爹提出申请,爹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把你们挣的钱再发下去。你们要是申请的次数多了或者数目大了,娶媳妇的日期就要往后推延了。”
嬴政笑着问:“然后儿子们老实了吗?”
小寒反说:“皇上认为呢?
嬴政呵呵一笑,说:“可能老实一段吧!”
小寒点点头,说:“小寒也觉得可能老实一段,但,这一段的老实也很重要,毕竟这个家的秩序平稳地维持下来了。以后发现了问题再想办法吧,谁能把千秋万代之后的事情都想明白呢?”
嬴政没吱声儿,在他心里,他就是想把千秋万代的事情都考虑到了,然后都做了。小寒她还是短视了,是个走一步说一步的人。
哦,或者,她是个边走边看的神。
“那么,这就是姑娘说的疏导了?”
小寒摇头,认真地说:“不是,哪儿会这么简单!”
“那么姑娘认为还要怎么做呢?”
“皇上您想怎么做呢?”
“嬴政只想问姑娘的看法。”
“我有看法有什么用呢?我又不能救民于水火,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还不是被皇上拘起来,像个猴子一样,想耍弄就耍弄一下,翻跟头翻得好,给个桃子吃。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