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一昏过去,嬴政就慌了。
他把她紧张在抱着怀里,拍拍她的脸,又咬咬她的手指,却怎么都不醒,他把她箍在怀里,害怕地说:“你醒醒呀,别吓我!别吓我!”可她就是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反应。
嬴政真的害怕了。他急忙喊:“停车、停车”!
赵高把车停下,旁边骑着马的梁辰也做了个手势,让后面的车辆停下。
“去喊夏无且来!”
梁辰领旨,骑着马去喊夏无且。
“赵高,你快看看她是不是死了!”
赵高掀开帘子,身子探进来,一眼看到,皇上嘴角都糊着血,而小寒也是。他把手指架在小寒的鼻子上停了片刻,笃定地说:“皇上您试,她出气很匀的,就是睡着了!”
嬴政的心瞬间放下了,她活着就好。刚刚,他都不能正常判断了。他挥挥手,赵高从车里爬了出来。
远处的夏无且此时打着马飞跑过来,赵高干脆跳下车,腾开地方,让夏无且上车利索些。
大队的车马此时都停下来等着,附近的人不明所以,探头探脑,看见侍医夏无且这么匆忙地跑过去,他们肯定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皇上。
赵高扫了他们一眼,干脆看天,心里不由一阵冷笑。刚才那车里的动静,一字不漏,他全听到了。我们大秦的皇帝陛下,他投降了,他在一个女人的面前失了方寸!哈哈,这就是皇上吗?这就是扫平六国、杀人无数的皇上吗?
这事若让旁人知道,还不贻笑天下吗?
我赵高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乱了方寸,包括玉婷走的那天,痛苦是痛苦,但我始终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而皇上,呵呵,也就投胎投得好!
这时,胡亥打马跑了过来,临到近前,他翻身下马,看了看车子,没有往前去,而是往他这边凑了过来,悄声问:“师父,什么情况?是父皇……”
赵高摇摇头,瞟了下车子,低声说:“是你小妈!”
胡亥一撇嘴,不屑地说了声:“挈!”说完,便恢复了容色,像个孝子贤孙一样,乖乖地侍立在车子近旁。
半盏茶的功夫,夏无且从车子里爬了出来。他跳下车来,就对赵高说:“走吧!先到华容县再说!”
车队又行进了。
此刻,小寒安安静静地躺在嬴政的腿上,真的像睡着了一样。她嘴角的血凝固了,嬴政尝试着用小指擦了擦。
她见了血,这让嬴政很后悔,自己那么粗暴地对待她。
夏无且说,她没有别的症状,就是睡着了。也许,是旅程太长,太累了。也许是这些天的病没有好,又不吃药,熬到了一定时候,就想睡了。
总之,夏无且给了好几个无关痛痒的“也许”。在嬴政看来,那都不是的,他明白前因后果,他只是不想对夏无且说。小寒是因为绝望,她才让自己睡过去的。
小时候,他有过这样的经历,当他很渴望很渴望母亲照顾他的时候,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响动,他都以为是母亲回来了。当他非常非常痛恨母亲的****的时候,在梦里,他把她的母亲杀死了,而且,在不同的梦里,他给母亲安排了不同的死法。每次杀了她,他梦里的心情就变得痛快了。
他想,绝望也是的。当一个人不想面对某种情形的时候,她就让自己睡过去了。这是逃避,也是拒绝!和他一样的!
她是不想面对自己吗?她是不想面对自己要杀她的局面吗?
她真以为嬴政下得了手吗?
这个女人,总是用最痛快的方式把困难丢给他,比如她脱光自己,往炕上一躺,再利索地丢一把剪刀,折磨的却是他!
他恨她,真的恨死她了!
她就这样关闭了自己,让他怎么办呢?
……
……
接下来的几天,嬴政便什么都不做。他只陪着小寒。
云梦禁苑很舒服,不用赶路,也赶上好天气,没有湿淋淋地下雨,正适合养病。一大早起来,便听见鸟儿在叫,他想,在这样清新的早晨,小寒会醒来吧?
小寒的房间就在他旁边的院落,这是梁辰安排的,这个安排让他非常满意。
他一个人溜达过来,看见哑巴女侍在一个大陶罐子里边插花。
这是南郡的华容县,按说离咸阳也不太远,但是,这边的陶器真是难看,就是这禁苑里的陶器也是如此难看。要是小寒醒过来,她一定会说“难看死了,比我店里那些差远了!”
哑巴女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