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终于妥协:“给你!别吵!”
苏家大伯母立马笑出声来,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郑晴川的身上,笑道:“我们苏家祖辈都是庄稼人,但是规矩还是有的!新娘子怎么不给我敬茶呢?”
现在规矩又回来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
郑晴川不慌不忙地接过云嬷嬷递来的茶盏。
之前给苏老夫人敬茶时,她是跪着行了大礼,这次给苏家大伯母敬茶,她只是弯了弯腰。
等苏家大伯母喝了茶,郑晴川照旧送上一双新鞋。
苏家大伯母伸手接了鞋,递出一个荷包。
郑晴川接过荷包,道了谢,顺手把荷包递给荷风收起来。
荷风感觉手里的荷包特别轻,就心痒痒起来,特别想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家大伯母立马吩咐丫鬟:“去!把大老爷叫来,喝新娘子的茶!”
丫鬟才刚迈动脚,苏家大伯就自个儿来了!
苏家大伯和苏家大伯母坐在一块儿,一个白,一个黑;一个瘦,一个壮;一个双目无神,一个满眼精光;一个头发稀疏,萧索得如冬天的枣树,一个满头乌亮油光,桂花头油的气息就像蒸肉包子的蒸笼刚揭开盖一样!
苏家大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眼睛四周的皱纹最明显,就像龟裂的旱地,看上去不像苏老夫人的儿子,而像是兄弟!而且,苏老夫人还是脊背挺直的样子,可是苏家大伯就先有了驼背的趋势。
“大伯!”郑晴川敬茶。
苏家大伯抿着嘴巴,沉默寡言,喝了茶,但是没有给红包<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苏老夫人伸手在大儿子的胳膊上捏了一把,意思是提醒他给见面礼。可是苏家大伯依旧坐得稳如泰山,一点反应也没有,一边不停地喝茶,一边像是神游太虚,心不在焉。
郑晴川连忙走开了,不然,倒显得她在不依不饶地讨红包了!
苏牧抱住阿清站了起来。
阿清的眼睛里还闪动着泪花,蔫蔫地趴在苏牧的肩膀上,扁着嘴巴。
苏牧清朗地道:“祖母,我先带阿清回西跨院。”
苏老夫人点点头,关心地道:“她还没吃早饭,你多哄哄她。”
苏牧抱着阿清,阿韵牵着苏牧的衣裳,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郑晴川正犹豫,是留下,还是跟着出去呢?
苏老夫人连忙瞅着郑晴川,开口道:“你也去吧!一起去西跨院吃早饭,不用陪我!”
“是!我等会儿再来陪祖母!”郑晴川连忙答应下来,带着云嬷嬷和荷风,朝苏牧的背影赶去。
路上,云嬷嬷轻声告诉她:“苏家祖祖辈辈是耕读传家,以前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家里只有十亩田,虽然把田租给了别人种,但老夫人是亲手种菜,干惯了农活,现在反而不习惯让丫鬟伺候。以前,大夫人在家乡苏州也是跟着老夫人种菜、养猪,进了京之后,才歇下来。所以,在规矩上,大夫人与别的夫人们不同。”
“五少夫人别担心,大老爷和大夫人并不插手家里的事。在大事上,拿主意的是五少爷。平常的琐事,是奴婢帮着老夫人料理。”
“喔!”郑晴川答应一声,却不知该怎么接话。以前是老夫人和云嬷嬷管家务事,那以后呢?她可以顺利地接手管中馈吗?这件事她们拿不了主意,还是要问问苏牧啊!
毕竟,听云嬷嬷话里的意思,这个家里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苏牧!不是老夫人,不是苏家大伯母,更不是苏家大伯。
难怪祖父让她多听苏牧的话!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年纪小啊!
进了西跨院,看见一个特别的人,郑晴川瞬间眼睛一亮。
“七姑娘!”何嬷嬷又惊又喜,嗓门格外响亮,嘴巴笑起来,合不拢!
郑晴川像小牛一样冲过去,抱住何嬷嬷的腰,轻声喊:“何嬷嬷。”
何嬷嬷全身散发着亲切的气息,两个人就像亲祖孙久别重逢一样,互相抱着,舍不得松开。
何嬷嬷高兴地笑道:“真好!原来七姑娘的缘分在这里!”
郑晴川道:“嬷嬷,你今天就搬过来,住这里来吧!”
何嬷嬷乐陶陶地答应。奶娘连忙过来劝她们进屋。
云嬷嬷微笑地插话道:“五少夫人先和五少爷一起去吃早饭。把何嬷嬷搬东西的事交给我吧!”
“有劳云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