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姑娘们在外面玩得挺开心,我们也出去看看。”
知府夫人嘴角抿着,翘着,目光暖融融的,颇有韵味地笑道:“不急,我们再说点私房话!小孩子就喜欢大人不在眼前,这样她们才玩得更开心。”
郑晴川喝一口茶,不再绕来绕去了,直接地道:“我家相公初来乍到,要知府大人帮忙多照应。我们两家常来常往,肖夫人平易近人,很让我感动,也感激。说实在话,对于官场上的事,我不大懂,甚至是敬而远之。我夫君比我聪明,我觉得,我只要不给他添麻烦就行了。京城的长辈常常写信来,总是叮嘱我同样的事,归根到底,就是让我谨慎。可能是我的阅历不够,她们总是不放心我。”
这番话让知府夫人忽然收起了笑容,然后变成苦笑,忽然就不再试探郑晴川了,而是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谈心,倒是把真心话给引出来了。“你千万别笑我!我刚才是不是很像在唱戏?”
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我刚才是不是很像个滑稽的小丑?
这话也引申为:其实,我刚才说的话是言不由衷,不是本意,是有苦衷的。
这样一说,倒是把之前那些关于温泉山庄的话给彻底推翻了!
郑晴川抿唇微笑,目光专注而真诚,摇摇头。
知府夫人变成了说家常的样子,少了一些表情上的伪装,倒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了,道:“其实,知道我家老爷做的那些事后,我也悬心,也害怕,希望他做个人人夸的清官,不要被别人暗地里记恨,更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我那一大家子都靠着他呢!可是,那些做过了的事情已经错在了那里,一步错,步步错,一发不可收拾了!哎!”说完后,她低头颓废,不再是那种夸张的笑容。
等知府夫人安静了一会儿,郑晴川才说道:“我记得,长辈提过,让苏牧不要追究以前的事。还叮嘱了很多话,大意就是不要矫枉过正。”
这些绝对是郑晴川瞎编的!郑老太爷和洪老太爷找苏牧说话时,总是避着她的,几乎不说给她听。不过,昨天晚上,苏牧对她表示过,说他不会追究知府以前的事,说最近在衙门里的争论都是围绕眼前的事。所以,殊途同归。苏牧没必要在闲聊时主动骗郑晴川这个,他是确实没打算追究以前的那些肮脏事。苏牧比郑晴川更懂得该怎么在官场上混!
知府夫人暂时静悄悄的,屏气凝神地看着郑晴川,眼睛里迸射出惊喜的光芒,像是有点难以置信,但又非常的喜悦!“嘿嘿……我家老爷也说过,苏通判是个君子,和别的那些二世祖不同。其实,我家老爷也是很敬佩苏通判的,还很仰慕京城的洪阁老。他说,如果他能去京城见见洪阁老,喝一杯洪家的茶,比做这劳什子知府的官儿更好呢!”
郑晴川有了点疲倦,主动端起茶壶,给知府夫人添了茶,然后笑道:“外面的人羡慕京城,京城里的人又羡慕外面。”
知府夫人喝一口茶,急忙摇手道:“京城里的人羡慕外面什么?大家都知道,京城最繁华!有些人踏遍了全国,做遍了地方官,临死都想做个京官儿!可惜,难难难!”歇了歇,再喝口茶,又继续道:“外放的人虽然能刮地皮,但是刮完之后,必须把最好的东西都送进京城去,其实就是替京城的那帮官儿刮地皮!不然,别人随便踩一脚,就把下面这些小蚂蚁给踩死了。他们才是老爷,我家老爷这样的人倒像个差役!”
郑晴川给面子地笑了出来,觉得这话有点意思,继续给知府夫人斟茶。
说这么多话,肯定会口干舌燥的。
知府夫人今天真是一点架子也不端了,留在苏家吃了午饭才走。
送完了客人,阿清问:“七七,你们在屋里说了什么,说这么久?”
郑晴川递一个红李子到阿清的嘴里,再递一个给阿韵,才说:“知府夫人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蚂蚁把金子举在头顶上,然后别人的鞋底就不会踩它。”
阿清嚼着酸甜的李子,笑一笑,眼神透出兴趣,声音含糊地问:“然后呢?”
郑晴川:“金子诱惑人心,别人垂手可得!别人拿走了蚂蚁手里的金子,还要继续走路!就算不是这个人的脚,还有另一个人的脚。趁着别人的下一脚还没踩下来,蚂蚁必须赶快重新举起金子。”
阿韵摇头:“一点也不好玩!”
郑晴川见阿韵把李子核吐出来了,就再递个李子给她,笑道:“恶性循环当然不好玩!阿韵比我聪明!我差点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