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原来里头还有一道门。门被打开后,里头出来一个三十来岁身材瘦高衣着古朴,面容清俊,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儒雅的男人。
他走出门两步,微微皱起眉打量着苏晴,语气不紧不慢地问:“你是哪位?”
苏晴大方地笑了笑:“莫先生你好,我叫苏晴,来自原c城地区的清水基地。灾前曾看过莫先生发表的一些医学论文,也听说莫先生家里是历代祖传的中医,尤其擅长以针灸等传统医术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清水基地正在筹建一所基地医院,医疗设备都一应俱全,就缺莫先生这样医术精湛的医师管理坐镇了。不知莫先生可有兴趣?”
“哦?苏小姐也是学医的?”莫皓然问。
苏晴不要意思地笑了笑,回道:“我并没有学过医,莫先生的论文我也看不懂。不过我知道莫先生家里世代祖传的莫氏医馆在庆阳地区甚至整个南省都极负盛名。莫先生也很有想法。执意要推行中西合璧的综合医疗方式,违背家里的意愿留学德国进修西医。只可惜归国之后还未来得及一展抱负,这场全人类的灾难就降临了。”
莫皓然吃惊地看着苏晴,眉头却越锁越紧。苏晴说的这一番话正是他内心的症结所在。想当年他执意要推行新的医疗方式,不愿继承祖传的医馆非要出国进修西医。和父亲一番争执之后信誓旦旦地发誓他日学成归来必定以自己的本事将莫氏祖传的小医馆发扬壮大做成大医院。父亲震怒之下说了一句气话:誓言兑现之前,别说你是我莫圭锦的儿子。
于是年轻气盛的莫皓然也堵着一口气甩下了一句“不兑现誓言我就不叫莫皓然”之后离开了家门。这一走就是五年,除了证件需要填写真名之外,莫皓然没有再使用过这个名字。国外的朋友,老师,同学都叫他英文名。就连他的叔叔至今都是叫的他的小名“仲舟”。
莫皓然学成归来,老父亲与他却已经天人两隔。莫皓然对着冰冷的墓碑泣不成声,更加坚定一定要兑现离家时留给父亲的那句誓言。莫浩然被特聘入一家三甲医院做副主任医师,其精湛独到的医术得到了院方和患者的一致肯定。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还没到,这场毁天灭地的灾难就爆发了。
莫皓然就那么永远地辜负了老父亲的期望,也永远丢掉了那个如今想起来才发现它是如此值得自己骄傲的名字。
堂堂一个继承了博大精深中医国学的世代中医传人,归国医学博士,身怀精湛医术,如今却只能窝在这破健身房里掩人耳目地当一台人肉发电机混一口饭苟延残喘。每每想起自己丢失了那个名字和身份就觉得无比的窝囊,没脸见人。甚至无数次质疑这样活下去究竟有什么意思?然而他却不能自私地撇下自己的亲叔叔于不顾。自己已经是叔叔在这世上最后唯一的亲人了,自己就那么走了,年迈的叔叔又该怎么办?于是只好努力逃避着过去的一切,老老实实地当这个没出息的人肉发电机。
没想到,今天竟会出现了苏晴这个人。不,重要的是她说的那番话。她那里有一个医院,有医院需要他,需要他的医术。尽管这件事在如今这个世界里听起来有一些不那么真实,但仍旧使他又看到了希望。
苏晴继续道:“我还知道莫先生毕生有一个最大的理想,那就是能够开一家自己的医院,把莫氏医馆发扬光大。如今这个世界,再想靠一己之力实现这个理想显然是不可能了。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想必莫先生已经十分清楚。而且,莫先生叔侄俩现在自保都成了问题,又谈何济世救人?难道莫先生就真的甘愿埋没了自己的一身才能就待在这里等死?”
莫皓然脸上眼底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来源于他内心最深处对自身的惋惜和不甘<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恐怕不会单单只是道听途说吧?我自认还没那么大的名气。”莫皓然审视着苏晴。
苏晴勾了勾唇角,泰然自若地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先生对我刚才所说的话是否感兴趣?”
莫皓然脸上又出现了迟疑的神色。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苏晴所说的机会对于他来说只具有极大诱惑力的。
苏晴继续趁热打铁道:“如果莫先生还想为自己的理想再拼搏一番,不妨跟我到清水基地去看看。我们那里虽然是个农村,但规章制度健全,社会文明。劳有所得,每个人都有基础生活保障,人人都有活干,人人有饭吃。没有欺凌也没有杀戮。是个小而文明的地方。我们有公共食堂,公共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