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
第二日大清早,天刚微微擦亮,静姝与李陵还在熟睡,便听凌霄在帐外唤着道:“世子爷,太子殿下刚刚命人来寻您,说是有事跟您说。”
二人被凌霄吵醒,李陵睁开眼, 疑惑的嘟囔道:“真是怪事,这大清早的,太子寻我作甚?”
说着,他起身穿上衣裳,对着静姝道:“我且去去就来,你再多睡会儿,今日有马球赛,下半晌我带你们去观赛去。”
静姝窝在暖融融的被窝里,朝着李陵点点头:“即是太子相邀, 你快去罢,若是有事不能归,也不必急着回来,我们自己去观赛便是了。”
李陵瞥着小妻子睡眼朦胧的模样,心里一痒,忍不住俯身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临出门前,李陵担心妻子冷,又往炉子里添了好些个碳火。
静姝哪里还能睡着,凭女人的直觉,她感到这个时辰来寻李陵的人绝不是太子,十有八九便是青鸾为掩人耳目,借着太子的名义来寻李陵。
静姝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她起身穿上衣裳, 也跟着出了帐子。
李陵虽已走远,但因为昨夜刚下过雪,厚厚的雪地上李陵刚刚踩出的脚印儿清晰可见。
并不是她不信任李陵要看着他, 而是如今她这个情况,总不能一味的躲在李陵身后, 什么事都要被动的后知后觉。
虽然她知青鸾是个偏执的,昨日过来说的那些话,所言未必是真,但静姝也不可能没心没肺的丝毫不放在心上。
有些关系到她利益的事,她要至少要知情才是。
静姝尾随着李陵留下的脚印寻了许久,终于在一片隐蔽的林子里瞥见了李陵的身影。
不出静姝所料,来寻他的果然是青鸾。
二人正在面对面的说着话,为听清楚二人谈话,静姝悄悄的躲在了离着他们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
李陵的声音满是愤怒:“你这又是作甚?在圣上和后妃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出格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青鸾急着解释道:“表哥放心,这里这样偏僻,别人是不会知晓的。”
李陵冷声道:“你寻我到底何事?快说罢。”
青鸾仿佛又哭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表哥,你如今真的一点也不顾念我了吗?”
李陵见她又说这个,转身便要走。
青鸾连忙上前拦在他跟前,哭着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了好不好?”
李陵回道:“你若是说这个,便莫要再提了,你不顾惜自己,我还顾惜着镇国公府的百年声誉呢。”
听李陵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青鸾气得小肩膀剧烈的起伏着,愤愤道:“我真不明白那沈氏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你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
“我听说,祖母打算给你抬个贵妾,你都拒绝了,那沈氏不能为你诞育子嗣,你是想绝后吗?哼!你这么做就是顾念镇国公府了?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后果?”
李陵白了青鸾一眼:“这是我李家的事,与你无关!”
冷冷的扔下这句话,李陵抬腿便走。
青鸾见李陵要走,情急之下,便不顾体统的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急着道:“表哥,你听我把话说完。”
李陵气得脸色煞白,恼怒的拿开她的手,愤愤道:“你该明白自己的本分才是。”
青鸾又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又像是随时要背过气去一般:“我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我与青鸢同龄,从小到大她便是要什么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及他,我只想要你,这是我唯一的想头。我就这么一个愿望,你们却是不能让我如愿。”
青鸾哭得死去活来,死死的拽着李陵的衣襟,卑微的乞求道:“表哥,你若是放不下沈氏我也不逼着你休弃她,你过阵子不是要南征吗?待你凯旋归来,便求着父皇让我下嫁给你做平妻罢,我与沈氏一同服侍你,我保证与她和睦相处,不让你为难还不行吗?”
李陵听她这没羞没臊的话,气得一抬手臂,猛的将她甩开。
青鸾踉跄着跌坐在雪地里,弄得满身满手皆是残雪,她狼狈的伏在地上,却是不肯自己爬起来,只是泪眼汪汪的仰头瞥着李陵。
如今的李陵已是对这个表妹失望至极,见她如此狼狈,李陵却是丝毫没有心软,只冷着脸子对着她道:“莫说我已经有了爱妻,便是还未曾娶妻,也断然不会娶你,你趁早给我歇了这心思。”
李陵这话是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