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烟见静姝来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颤。
徐婉宁虽然对她冷言冷语毫不客气,但徐婉宁没有心机城府,郭翠烟并不惧她。郭翠烟心里憷着的是正是这个平日看着和善,却是有心劲儿手段的沈静姝。
婢女打开帘子,静姝缓缓入内,她进了屋子与郭氏微微见礼后, 在椅子上坐定,不待郭氏跟她开口,静姝便看向郭翠烟道:“表妹今日真是受惊了。”
静姝语气和善,带着安慰。
郭翠烟不知静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眼珠子转了转,敷衍着回道:“多亏了嫂子及时赶去救下我,不然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说着, 郭翠烟又伏在郭氏怀中楚楚可怜的嘤嘤哭了起来。
郭氏见侄女遭了这样的难, 她心疼的骂道:“真是没成想顺喜这东西竟是这样狼心狗肺的, 竟是狼子野心的打着我侄女的主意。”
静姝端起茶盏,轻轻吸了一口,对着郭氏劝慰道:“人心难测,幸好表妹吉人天相。”
郭氏不明真相,还真以为是静姝和徐婉宁救下了侄女,她对着静姝感激道:“今日真是要多谢小主母了。”
静姝客气道:“二婶客气,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眼见着表妹遭难,难不成我这做嫂子的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听静姝这一番客套话,郭氏想起自己平日仗着身份没少做出让静姝为难的事,脸上倒是有些挂不住。
郭翠烟不知静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心里没底,只闷闷坐在一旁,用眼角悄悄瞥着静姝。
徐婉宁一听静姝这话,她更是不明所以, 杀鸡抹脖子似的不断给静姝使眼色。
静姝悄悄按住徐婉宁,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对着郭氏道:“咱们虽然舍不得表妹,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我这做主母的却是不敢再留她在府上了。”
郭翠烟闻言,这才明白过来静姝的用意。
这是要借着这个由头赶她走啊!
不待郭氏言语,郭翠烟便哭着道:“表嫂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投奔姑母来的,我家中继母甚是难缠,我也是没了法子啊,表嫂若是执意赶我走,可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
说着,她又拉着郭氏哭求道:“姑母,您知道我那继母一直苛待我,在您身边我才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我不想回去,大不了我不嫁人了,一辈子陪着您就是了。”
徐婉宁按捺不住道:“表妹这是什么道理,咱们跟你也不是什么至亲, 你将这里当成避难的地方吗?还要赖着不走了?”
郭氏听了儿媳这一番话,脸子便沉了下来,白了徐婉宁一眼, 不悦道:“哪有你这样做嫂子的,我侄女在这住了才几日,又没吃你的用你的,哪里就容得你来赶人了。”
静姝见婆媳俩又要吵起来,连忙拉住徐婉宁,使着眼色让她沉住气,
徐婉宁这才悻悻的闭了口。
静姝对着郭氏笑着道:“不是咱们要撵表妹走,只是出了这样的事,都惊动了府尹了,便是表妹出于自卫误杀了那顺喜不用担罪名,但是此事是必定要传扬出去的,势必要影响表妹闺誉了。”
郭氏是个自私的人,这事出在自己侄女身上,若是传扬出去,势必也得连累自己。
她心里盘算着利害得失,心思便活络起来。
静姝趁机道:“我这作为当家人,也不敢留表妹在府中了,趁着这几日江东刚来贵客,祖母正忙着跟娘家人亲近,这事还未传到她老人家耳朵里,我便差人送表妹回去了。不然,待祖母若是知晓了这事,她老人家可是最重脸面声誉,定是要怪罪咱们了。”
郭氏最怕老夫人,她侄女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人若是知晓,第一个拿她试问。
郭氏讪讪的看向侄女:“你嫂子说得有道理,姑母这里真的不好再留你了。”
郭翠烟可不想走,她费了这些心机没有做成公府的主子便也罢了。她那娘家确实是个狼窝,爹爹只知吃喝嫖赌,并不管她,那继母想方设法的在她身上榨油水。
她在家时,那继母便是琢磨着怎样靠着她攀高枝儿,好人家的自然是看不上她这样的人家,她继母便不顾她的死活,为她物色的都是大户人家的继室偏房之流,那些男人都是半个老头子,有的都能做她祖父了。
郭翠烟见郭氏被静姝软硬兼施的劝得吐了口,连忙跪在郭氏跟前哭着道:“姑母,旁人也就罢了,难道您也不顾及侄女的死活了吗?你让我回家便是将我推进火坑啊,我不回去,我也不嫁人了,就陪在您老人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