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烟这个打算虽然落了空,却还是还在这风声鹤唳的宫中掀起了个小小的波澜。
明帝的脚步还未踏进太和宫,方才他与郭翠烟搭讪的消息便传到了紫微宫孟贵妃的耳朵里。
一向宠冠六宫的孟贵妃这阵子过得甚是不痛快,女儿八公主自从被啄瞎了眼后,情绪十分不稳定,整日疯癫吵嚷,让她操碎了心。年下各藩王进京纳贡, 又送来了数不尽的各色美人儿,更是让已经三十多岁,不再年轻的孟氏生出了危机感。
这么些年,孟氏若是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又哪里能够在这竞争激烈的深宫屹立不倒。
孟贵妃听了宫人回禀了今日的事,她广袖下的玉手握了握,冷哼着道:“这阵子进来的人不少,敢这样不安分的, 这个郭氏倒是第一个。”
孟贵妃挥手退下了回禀宫人, 立马招来心腹内监吩咐道:“今日这个郭氏,你且安排下去罢。”
后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色,孟氏独宠这么些年,可不是光凭着美貌的,孟贵妃的心机手腕,一百个郭翠烟捆起来也抵不上。处置起一个还没成气候的郭翠烟,对于久经宫斗的孟贵妃而言,不过是动动小手指的事。
内监领命,正要躬身告退,孟贵妃又叮嘱了一句:“这个好歹是镇国公府送来的,做起来且当心着些。”
虽然因为八公主的事,孟贵妃对镇国公府多有怨怼, 但她并不是个不知轻重的, 在这个夺嫡的关键时期, 孟氏可不想与镇国公府撕破了脸面。
内监答应着道:“娘娘且放心, 奴才保管做得滴水不漏, 只让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就是了。”
却说郭翠烟今晚这一番算计落了空, 心里难免烦闷, 但她是个百折不挠的主儿,今晚虽然没有一举拿下皇帝,但也是在圣上面上说上了两句话,混了个脸熟。
来日方长,郭翠烟躺在铺上正在细细的思量起下一步的打算。突然,她觉得腹中一阵绞痛,起先她还能忍住,不到一会功夫便是痛得她冷汗直流,忍不住捂着小腹在铺上翻滚起来。
这屋子里住着三四个秀女,另外几个秀女见她这般,连忙唤来掌事姑姑。
进来的掌事瞥了眼正疼得翻滚着的郭翠烟,对着几个小太监一挥手,冷漠道:“这个估计是病了,先挪到另一间屋子去。”
小太监听了吩咐,七手八脚的上前将郭翠烟抬了出去。
待疼得晕死过去的郭翠烟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空屋子里。她浑身虚脱得没有一丝力气,强自支撑着起身下地想找口水喝,环视一圈, 这小屋子除了一张硬板床,便是再空无一物了。
郭翠烟强撑着爬到门边,拼尽全身力气拍着门板唤道:“来人啊,来人!”
她断断续续的唤了好久,门外才传来一小太监不耐烦的回声:“别嚷嚷了,姑娘得了急病,太医说您要好生将养着,你且省省力气罢。”
她没吃没喝的被关在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里,这哪里是要让她将养的意思。
郭翠烟不是个傻的,现下她也明白过来了,他们这是要活活的折磨死自己啊。
一入宫门深似海,只可惜即便是死到临头,郭翠烟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刚刚入宫,并未得罪人,到底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
悔吗?郭翠烟至死也没有生出悔恨之心,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脑海中却是突然浮现出自己在镇国公府过的那一段难得的富贵日子。
此刻,正被郭翠烟死到临头都还念念不忘的镇国公府,却是沉浸在喜悦中。
明帝亲自下旨赐婚李翔和平阳郡主。
响午,宣旨太监便浩浩荡荡的去了镇国公府宣旨。
镇国公府与雍亲王府门地相当,一对小儿女郎才女貌皆是璧人,又有圣上亲旨赐婚,这无疑是一桩极好又十分般配体面的姻缘。
这阵子一直不甚太平的镇国公府,终于有了件称心的喜事,府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只除了李翔。
李翔捧着圣旨呆站着,一时竟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平阳小郡主,就这么成为自己的妻子了?他努力回想着那个小未婚妻的音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都是娇杏的影子。
“怎么,三弟不喜欢吗?”
沉浸在思绪中的李翔听了唤声回过头,见是兄长李陵和嫂子,他抓了抓头,支吾着道:“就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了,我这,这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
静姝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