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丽珠一听这话,清澈的眼眸不禁一亮,脱口问道:“可是那前阵子暂住府上,名唤江佑辰的?”
“你见过这人?”老夫人听慕容丽珠这样说,倒是十分意外,一脸惊讶的问道。
慕容丽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连忙回道:“我只是有次与两个嫂子从您这回去, 那江家公子恰巧过来给您请安。”
说着说着,慕容丽珠的脸颊便是微微泛起了红晕,声音也不由得低了下去:“我们只是恰巧遇到过一次而已,也算不得是认识的。”
老夫人知晓侄孙女最是个顾全礼节的人,见她骤然这般失态,心里便是猜到了八九。
她拍了拍丽珠的手,柔声道:“这毕竟是为你选婿, 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自该是要你合心意才好的,既然你表哥跟我提了那江家儿郎,你可觉得还满意吗?”
听老夫人说得这般直白,慕容丽珠的脸红得如熟透了的桃子,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只蚊子似的应着道:“自古女子婚事都是父母做主,丽珠自幼失怙,我的婚事,全凭姑奶奶做主就是了。”
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做派,虽然慕容丽珠没有说明,但老夫人已是明白这侄孙女亦是看中这江佑辰了, 便索性与她摊开了说道:“这江家儿郎论品行才干,自然是万里挑一的,亦是个有担当能托付的主儿。但你二表哥方才也跟我说了,他从前在潮州订过婚事, 那未婚妻还未过门便因病去了,潮州那边便隐隐传着他似乎克妻的谣言。”
慕容丽珠听了这话,沉默了会儿,委婉的回道:“既然是谣传怎可当真, 咱们江东老家那边的人亦是都背地里说我五格命硬,被人这般无故诋毁,我倒是能理解这江家公子的无奈。”
这便是不在意的意思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江家儿郎刚到京中任职,可他父母还远在潮州,按礼来说,若是哪家儿女嫁过去,都要跟在婆母身边学规矩,学着料理家事,一般都是不能跟着丈夫赴任的,便是要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
慕容丽珠确实是看中了江佑辰,但当今这个世道若是女子相中了哪个男子,可是失节的大逆之举。若是李陵今日不来说媒,慕容丽珠便是打算将这心事烂在肚子里的,任凭老夫人为她择婿就是。
她在江东被贵族圈传着克夫,叔伯这才将她托付给老夫人,老夫人虽疼她, 但慕容丽珠心里明白,于镇国公府而言, 她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人家能用心为她操心婚事就算对得住她了,她又哪里会不顾廉耻的说出自己的小心思,平白让人看轻。
慕容丽珠倒是没料到李陵居然会来说媒,既然已经有人名正言顺的将意中人推到她跟前了,她总要替自己争取住才算不枉此生。
慕容丽珠终于抬起头,盈盈的目光看向了老夫人,含蓄的回道:“女子嫁做人妇,便该恪守本分才是,我自幼失怙,若是将来的婆家能真心待我,我亦是会真心回报,也定能克服困难的。”
老夫人听了这话,拍着慕容丽珠的手道:“姑奶奶明白你的心思了,你若是能觅得两人,今后过得顺风顺水的,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也不枉你叔伯的托付。”
慕容丽珠闻言起身,立在老夫人跟前,对着老人家深深一福:“丽珠多谢姑奶奶为我操持。”
第二日响午,老夫人便命人将静姝请去了安僖堂。
静姝真没料到李陵竟会来说媒,当听到老夫人中意了江佑辰时,静姝十分意外。
老夫人是看中了江佑辰的,既然慕容丽珠亦是心甘情愿,老夫人也便不再顾忌其他,只对着静姝道:“我倒是很中意这门亲事,只是你舅父家远在潮州,倒是不知他们的意思。”
这岂止是舅父舅母同不同意的事,便是江佑辰本人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那日徐婉宁不过是信口提了一句,谁知李陵这个冒失鬼会措不及手的来这一出。
静姝只好硬着头皮回道:“舅父身为潮州刺史不好脱身,待我回去与舅父舅母书信中提一下,若是他们觉得好,再请他们来京中商议罢。”
事已至此,静姝自然不好提江佑辰还不知此事,只好先是这么敷衍着,待回头问过江佑辰,他若是愿意还好,若是不愿意,也只能设法往舅父舅母身上推了。
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待出了安僖堂,静姝便是忍不住骂李陵道:“这人真是好生糊涂,这样的事竟然不跟我说一下,真真儿气死人。”
紫云一直跟在静姝身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