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来得早,刚刚入冬,便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煊哥儿、宝姐儿还是头次见雪,大清早起来隔着窗子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两个小家伙便是兴奋的嚷嚷了起来。
李陵今日正值沐休在家,哄着一双小儿女吃罢了早饭,便命乳母给小孩家伙们穿上厚厚的棉衣带着他们出去戏雪。
煊哥活泼好动,到了外面,看着这新奇的景色,一双眼睛便不够用起来,撒着欢似的满院子跑来跑去,李陵担心雪滑摔了女儿,一直攥着她的小手小心翼翼的领着她踩雪。
一会儿功夫,徐婉宁和平阳也带着孩子们来了清风苑,坤哥儿今日照旧去了官学读书,徐婉宁只带着庄姐儿和平哥儿过来找弟妹们玩耍,平阳身怀有孕,晴姐儿便由乳母抱着。
庄姐儿和平哥儿见二叔带着弟妹们戏雪,两个孩子便也嚷嚷着要在园子里跟着玩儿,说什么也不肯进屋。
静姝命人将还不满周岁的晴姐儿抱上暖榻,亲自扶着平阳在壁炉旁的软椅上坐下,嘴上怪着道:“你如今身子重,大雪天的出门怎不带着丫鬟们服侍着。”
平阳在软椅上坐定,笑着回道:“带着她们便是絮絮的在我耳旁念叨个没完,这不让做那不能干的,拘得我浑身难受,正好大嫂过去看我,我索性就抛下她们,跟着大嫂来你这边散散心。”
徐婉宁解下貂绒披肩,笑着嚷嚷着道:“我是瞧着平阳这阵子在屋子里闷得可怜,今日初雪,我便带着她过来品你煎的梅茶。”
静姝笑着回道:“正好丫头们清早从园里采了梅雪,只是平阳现下吃着汤药,恐是喝不得茶吧。”
平阳摆摆手,对着静姝道:“无碍的,那些补胎的要我已经停了。”
“停了?”静姝听了这话,惊诧道:“太医不是嘱咐你一直喝着嘛,作甚这样不听医者的话?”
平阳嘟嘴道:“那药实在太苦了,我喝得直恶心。”
静姝皱眉:“良药苦口,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般不肯听话。”
平阳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拍着隆起的小腹,冲着两个嫂子撒娇道:“这孩儿是个乖的,我现在能吃能睡,不像前阵子那么难受了,好嫂子,你们可莫要再唠叨我喝那苦药汁子了。”
徐婉宁心软道:“瞧着平阳现下这气色确实好多了,那些个苦药确实难捱,停了就停了罢。”
静姝嗔了眼徐那宁,对着平阳叮嘱道:“那明日再请张太医过来把把脉,若是太医坚持要你吃药,这药你还是停不得。”
平阳忙不迭的回道:“知晓了,二嫂快快煎茶给我们喝罢,我盼着这口已经好久了。”
妯娌三人围着壁炉品茶聊天,李陵带着孩子们在外戏雪,小家伙们欢闹的嬉笑声不时的传进屋内。
徐婉宁忍不住感叹道:“真是想不到二弟这样性子的人,能对孩子这样有耐心,像我家大爷,让他哄一会儿孩子,他就不是嫌闹就是嫌烦,真是一点也不靠谱。”
平阳附和着道:“二哥这般喜欢孩子,如今哥儿姐儿也一岁多了,二嫂怎不再怀个?”
静姝自然不能与人说是李陵不想再让她生孩子这样的话,她只笑着敷衍着道:“这哪里是说怀便能怀的,且看缘分呢。”
徐婉宁对着平阳打趣静姝道:“你二嫂是要么没动静,一旦有动静就是个大动静。既然二弟这么喜欢孩子,你这回再给他一胎生出三个才好。”
平阳听了这话,被逗得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静姝笑着回道:“你当我是兔子吗?一生就是一窝。”
徐婉宁看向门外的方向又是感叹道:“既然二弟这样会当爹,你便是多生几个又有何妨?”
徐婉宁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小家伙的呼喊声。
“这可是怎么了?”徐婉宁听到孩子的哭声,“腾”的起身,连披肩都顾不得穿,便三步并做两步的推门奔了出去。静姝围上披风,也跟着推门出去。
只见平哥儿和煊哥儿两个滚在雪地里正扭打在一起,而李陵则是抱着宝姐儿,牵着庄姐,立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徐婉宁和静姝一前一后的跑过去费力的将滚在一起的两个小家伙拉开,两个皮小子滚得满身满脸的雪,甚是狼狈,二郎见了娘亲,便是“哇”的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指着三郎告状道:“娘亲,三郎打我,三郎打我。”
煊哥儿只比平哥儿晚一个多月,个头如今已是窜得比平哥儿高了,他见二郎大哭,瞥着小嘴道:“就知道哭,下次我不跟你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