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从江府归来,静姝便随着老夫人去了安僖堂,将在宴上听到的赵媛儿擅自将周毅独子接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她听了静姝的话便猜到了这赵媛儿的打算。
周家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周毅怎能一心御敌,若是战事不利,明帝定然要再动议和的念头,那么宝贝外孙女青鸾不还得被遣去和亲。
所以,老夫人可是心心念念着周毅能旗开得胜,好改变外孙女和亲的命运。
老夫人知晓静姝是个仔细的人,若是不确定的事情,定然不会乱说,所以老夫人在三个孙媳中,最信任的便是静姝了。
老夫人骤然听了这个坏消息,心里虽焦灼,但却是束手无策。
毕竟,镇国公府虽然与周将军府世代交好,但也总不好干涉人家的家事。
老夫人急得攥了攥手,叹着气道:“媛儿这孩子从小就骄横,若是她真的怀着这般歹毒心思,你周叔叔这一把年纪了,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如今你周叔叔正与匈奴对战,这个紧要关头,万一媛儿这孩子真的弄出不可挽回的祸事来,哎呀!这岂不是要要你周叔叔的命嘛。”
静姝自然也不愿周毅战场失利,她听说了这事后,心里便是有了盘算,不然也不会急着将这事说与老夫人听。
静姝见老夫人着急,忙回道:“周叔叔家的事,咱们自然不好插手管,但是周叔叔家的大姑娘却是管得。”
周毅的发妻为他育有三个女儿,长女嫁与京缁守将黄进。黄家与老夫人是表亲,这门亲事还是老夫人给做的媒呢。
老夫人一听孙媳的建议,她不禁乐得抚掌道:“你看看我,现下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忘了还有江宁呢。”
周毅的大女儿名唤,周江宁。
说着,老夫人便立刻转头对着徐嬷嬷吩咐道:“快快取笔墨来,我这就给江宁修书一封。”
徐嬷嬷应声取来笔墨纸砚,老夫人亲笔手书后,将信笺交与徐嬷嬷。再三叮嘱道:“找个稳妥的人,这就快马加鞭的赶往京缁黄家,务必将这封书信亲手交到周家大姑娘手中。”
徐嬷嬷领命而去,老夫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默默的坐在一旁的静姝,她忍不住伸手将孙媳拉在身边,拍着她的手道:“我镇国公府娶了你这般能干的儿媳可真是大大的幸事啊,祖母现下老了,这公府有你打理着,我真是放心极了。”
自从去年老夫人和长公主打算将青鸾下降给江东慕容氏,青鸾一番寻死觅活的病重,静姝陪着老夫人入宫探望,青鸾便与老夫人坦白了她非李陵不嫁的心声。
老夫人虽然早就察觉了外孙女的心事,但没成想她居然痴恋孙子到如此地步,老夫人心里虽然生气,但看着外孙女那般凄然的模样,老人家心里并不是没有一丝动容的。
老夫人甚至思量过,若是外孙女一直这般执迷不悟下去,她便舍了这张老脸想方设法的让她嫁进府中来,哪怕与静姝平起平坐的作为孙子的平妻,哪怕孙子心里眼里根本装不下她,老夫人也认了。
至少是了却了外孙女的执念,有她护着,这性情偏执的外孙女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可是,现下老夫人却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公府,真的离不开静姝。
就连精明了一辈子的她,在一些棘手的事上也越来越依赖这个孙媳。
周毅的大女儿周江宁自从赵媛儿入府,便是甚少归家,她收到了老夫人的书信,便连夜赶回了周府。
周江宁要比赵媛儿还要年长几岁,因为是家中长女,性子强势又泼辣。
赵媛儿自来对这个继女十分厌恶,骤然听闻周江宁回来了,赵媛儿便是满心的不愿意,她带着一众仆妇直奔府门,见周江宁便是冷着脸子问道:“大姑娘回府,怎不提前着人回来通报一声。”
周江宁一向不将赵媛儿这个小继母放在眼中,她正指挥着仆妇往府中搬运行李,闻言她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赵媛儿,毫不客气的冷哼着道:“这是我的家,我愿意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还用得着与你知会吗?”
赵媛儿气结于胸,指着周江宁厉声道:“我可是奉旨下嫁你们将军府的,你好歹要唤我一声母亲才是,这倒是哪里来的规矩,做晚辈的这样与长辈说话,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周江宁满脸不屑的瞥了眼赵媛儿,冷笑着道:“我周家就是这个规矩,继妇就是让人瞧不起,你若是觉得没天理,当初哪个为你指的婚便找哪个说理去。”说着,周江宁便半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