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怒,流血千里。
此事若是做定,周将军府和镇国公府皆是灭族大罪。
虽然明帝答应不会为难自己的丈夫和三个孩子,但长公主嫁入公府数十年,莫说府中诸人早已是她不能割舍的亲人,便是儿媳和几个孙子孙女亦是她命根子一般。
长公主又怎样眼睁睁的看着明帝置公府其他人于死地。
正所为情不由己,阿恬与周毅到底有没有因为相爱而情不自禁的做出悖逆的事来, 长公主也不能确定,但不管事实如何,她最在意的定然还是婆家的安好。
长公主放低了身段对着明帝道:“阿弟,你听姐姐一句劝,长姐可以保证,阿恬和周毅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明帝叹着气道:“朕知长姐不忍见公府遭难, 但是朕可是帝王, 这等奇耻大辱,长姐要朕如何咽得下去。”
明帝一甩龙袖, 斩钉截铁道:“朕心意已决,便是长姐再为他们求情,朕也绝不会再容情。”
姐弟二人正在这里争执,大内总管李德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了明帝与长公主他慌得连礼都顾不得施,气喘吁吁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太子谋反,围了晋王府杀死了晋王,现下已经围住了内宫。”
明帝骤然听此噩耗,惊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口中只知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危机时刻, 长公主却是比明帝要冷静得多,她命令道:“即刻招禁军首领张奉来此。”
李德全领命后,刚跑到大殿门口,便见禁军首领张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长公主见了他, 直接问道:“太子带了多少人马?”
张奉回道:“太子所带围困皇城的人马不过万人,皇城内三万禁军完全能抵挡得住,现下最要紧的便是禁军内有人变节,他们若是里应外合,便危矣。”
长公主忍不住责怪张奉道:“你身为禁军统领居然管不住手下人,简直是失责。”
张奉见长公主动怒,他也不敢分辨,只瞥了眼委顿在地的明帝,讷讷的回道:“变节之人乃副统领曹真,此人乃曹皇后内侄。”
明帝明知太子堂和晋王党争得厉害,居然还将曹氏的人提拔为亲卫,长公主气得脸色煞白,但看着早已被吓得六魂无主的弟弟,她将已经到嘴边的责备之语又咽了回去。
长公主对张奉命道:“将你信得过的人马分成两批,一批调到城门守卫,一批调至大殿外守卫,只要能坚持住半个时辰,巡城司的人马看到花火信号便能赶过来。”
张奉即刻领命而去, 明帝拽着长公主的手,战战兢兢道:“曹真可是管着少半数的禁军呢,这么些禁军都跟着他反了,长姐,这可如何是好。”
长公主将不争气的弟弟从地上扯起来,恼着道:“你是帝王,能不能有点帝王的样子,越是这个时候,你该坚强起来才是。”
明帝窝囊了一辈子,哪里还能硬得起来,他见长公主恼怒,急得哭了起来。
长公主缓了语气道:“无碍,便是半数的禁军都反了,待伯约带着巡城司精锐赶到,这群逆贼便成不了势。”
明帝紧攥着长公主的手臂道:“长姐,朕方才命人查抄了镇国公府,伯约他定会怀恨于朕,朕怕他是不会赶来救朕啊,哎呀呀!朕现下可真是后悔。”
长公主无奈的瞥了眼明帝,淡淡的回了句:“伯约可不像你这般没心性。”
此刻,禁军已经将勤政殿包围起来,长公主也顾不得再哄着没出息的弟弟,她自顾擎起悬挂于御书房内专属帝王的尚方宝剑,大步走到大殿之外。
长公主手将剑举国头顶,威严的对着一众禁军命道:“尔等听命,赵璧谋逆,尔等必要舍身护卫陛下,待杀死逆贼,尔等皆封万户侯。”
长公主气势凌然,众将热血沸腾,皆对着勤政殿山呼万岁。
片刻功夫,宫外便震天动地的响起了滚木撞击城门的响声,勤政殿外亦是箭矢如雨。
此次谋反,曹后和太子密谋已久,皇城外的兵马多是曹国舅暗中豢养的死士,禁军中曹真亦是拉拢了多数小头领,所以真正还能效忠明帝的禁军不过少半数人而已。
今日明帝下旨查抄镇国公府,李陵正在府中打点,却不曾想宫内大变,待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巡城司带人马去皇城护卫,势必要耽搁时辰,李陵带着巡城司的精锐人吗便赶到了皇城外,又被围在城外的那一万死士缠住。内宫叛变禁军众多,守卫在勤政殿外的禁军便渐渐吃力起来。
殿外喊杀声震天动地,眼看着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