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内殿,静姝翻来覆去的将李陵的家书看了好些遍,紫云笑着打趣道:“都这么些年了,娘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静姝抬眸,问道:“我儿都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我怎能不变?”
“我说的不是这个。”紫云奉上一盏热茶给静姝,笑着回道:“我是说陛下对娘娘的感情一点儿没变,而娘娘对陛下的心思,亦是与从前一样。”
紫云感慨道:“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如陛下和娘娘这般的,真是难得。”
静姝想起上辈子因为对李陵的诸多误解而憋闷的那么些年,此生她对李陵多了信任,而李陵的性情也在她的感化下变得温和了许多,此生,夫妻二人能这般恩爱坦诚,这无疑是让人欣慰和满足的。
因为收到了丈夫的家书,静姝今日心情甚好,她叮嘱紫云道:“待会你吩咐御膳房备一些姑娘们素爱的吃食,待上书房那边散学后,请那几个小姑娘来椒房殿用膳。”
紫云答应下来,遂又忍不住问道:“娘娘前几日就说要问太子的心意,难道您”
静姝与紫云自幼便在一起,二人虽是主仆,但亦是这世上最相了解对方的人。
静姝见自己的心思被紫云识破,她淡淡一笑,回道:“雪姐是我侄女,这孩子品貌性情都好,她若是能与煊哥儿在一起,我自然是满意的。”说着,她又微微叹了口气,略带担忧道:“只是这孩子心气儿高,我只怕她未必愿意入宫,况且表哥和表嫂也一向宠爱女儿,怕是也有所顾忌呢。”
能嫁给当朝太子,成为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对于好些将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权贵人家而言,这无疑是女儿最好的出路,但对于有些人家,却是更加看重女儿的幸福与遂意的。
毕竟,皇帝可都是三宫六院宾妃成群的,如李陵这般只守着一个皇后过日子的皇帝,实数异类,太子虽然品行端正,并非好色之人,但他与父亲还是有所不同。李陵原不是皇家人,待成年后才在大齐将倾的情况下坐上皇位,所以,有些规矩,他执意不遵守,宗室和朝臣也不好太过强求,但煊哥就不一样了,他自幼被立为储君,他想效仿父亲,几乎不可能。
紫云闻言也跟着摇头道:“娘娘这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表公子和夫人都是清高的人,他们怕是不会让女儿入宫的罢。”
紫云蹙了蹙眉,又道:“我听闻表公子和夫人好像有意将雪姐儿嫁给蔡大人的公子呢。”
静姝闻言微微一愣,回道:“我早听闻原来忠顺侯府二房想求娶雪姐儿来着,表哥表嫂对那小公子也很满意的,怎的又换成了蔡大人家的公子了呢?”
紫云回道:“那忠顺侯府周家的公子确实是个文武双全的,在京中也是颇有美名,周家二房夫人相中了雪姐儿,托人上门提了,原来表公子和江夫人也是满意的。”紫云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江夫人后来听闻那周家公子房里有两个通房,所以便没答应。”
紫云叹了口气,遗憾道:“这京中权贵家的子弟,哪个未成婚前房里没有通房啊,江夫人也是太苛刻了些。”
“表嫂爱女心切,自然是不想女儿受一点儿委屈的。”静姝说着又感叹道:“所以,我看便是煊哥儿再怎么喜欢雪姐儿,怕是表哥表嫂也不能愿意了呢。”
又问道:“那蔡夫人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那蔡公子可是过继来的?”
紫云忙回道:“蔡家书香门第,家风清正,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蔡夫人一直没有生下男孩,蔡大人虽还不到四十,但听闻也不想再纳妾了,前两年从族中过继了个儿子。”
“蔡大人不愧是当朝第一大儒,可见是个重情之人。”静姝忍不住赞了一句,又问紫云道:“那个过继来的蔡公子如何?”
紫云回道:“我也没见过,只听说学问还好,十五岁就中了举了,在官学里学问也是拔尖的,再过两年,殿试高中三元,怕也不是难事儿。”
作为母亲,都是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得偿所愿的,静姝一听蔡家公子如此出色,心里便忍不住替自己儿子叹息起来,嘴上道:“蔡公子能干,蔡家又是家风清正,表哥表嫂又怎愿意雪姐儿入宫呢,哎!此事难办。”
紫云劝道:“雪姐儿还小,表公子和江夫人也不过是慢慢物色着呢,万事都还未定,娘娘也不必这么早就气馁。”
待到晚膳时候,上书房的几个小姑娘被紫云引着来到了椒房殿。
李陵和静姝仅有宝公主一个女儿,公主深受帝后喜爱,尤其是李陵这个铁血皇帝,更是将女儿视作掌上明珠一般,所以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