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松了口气,幸亏没让他瞧见。将画收起来,她这才小憩了一会儿。
一连数日,她们都是在船上度过,好在并没有人出现什么大的不适。
便是连珍珠,休养几日也好上了许多。
金陵。
接到家中来信的陈煜打开看了看,最后眉头皱起,颇有半忧半喜之色。
沈静仪南下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可对她来说却不大好。
要知道,如今正是情况紧迫之时,便是金陵,也不大安稳。
想了想,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很快,面前便过来一人。只见他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一身的冷厉干练。
“带着人,在上京前往金陵的途中,保护沈家的官船。船中之人,不许有任何闪失。”
“是,大人!”那人虽是疑惑,可却未问出,只接了命令便自行离去。
陈煜站在小楼中,负手看着天际边的一抹斜阳。
他今日穿了件宝蓝色的银线滚边的深衣,墨发束冠,广袖微摆。一身贵气,便是只站在那儿,已是引得楼下之人频频侧目。
更甚者,一些姑娘竟公然对其示好。
只是他都不曾瞧见,此刻,他心中所想不过只一人罢了。
最多三日,她便能到了。
与此同时,接到候府来信的谢宸猛地睁大眼睛,他再看了一边,确定信中所写属实后,他立即吩咐回府。
谢府中,谢老夫人看了信后抿了抿嘴,“她们便舍得她一姑娘家过来?”
“据说带了不少护卫,应当是无事的。”谢宸回道。
谢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有些严肃,闻言,更是厉声道:“护卫便有用了?”
谢宸默了默,“要不,孙儿前去迎她?”
谢老夫人想了想,觉得不可行,如今贵人在金陵,有些事还需要他,不可轻易离去。
“派几个忠心的过去吧!”她道:“务必将她平安带过来。”
谢宸微顿,他其实是想自个儿亲自过去的,可如今倒是不可能了。
“是……”他应道,没再多说。
待到他离去,谢老夫人便由着嬷嬷扶着去了佛堂。
敲着木鱼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有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未曾见过这个外孙女了?
听说她与当年的媛姐儿有着七分相似,也不知她可还记得她?
常州府,船停在了码头,本来按照路程沈静仪等人是准备一路南下直达金陵的。可她一想到自己从京都过来什么都没带,便要求在常州府停下。
早先便听说常州府很是热闹,有那江南明珠之称的南山竹海,还有那极是灵验的天宁寺。便是常州府的小东西,放在外头,也是个稀罕的玩意儿。
“我们买了东西便离开,此时人多,不宜久留。”沈楠说道。
静仪有些微微失望,她还想着要去天宁寺寺拜拜,如今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那便去逛逛吧!”她道:“我听说,常州府的丝绸多的是上品,不过想来金陵也不缺这些,还是看看首饰吧!”
“去庙街吧!那儿的东西要什么有什么。”沈楠道。
沈静仪点头,她顿了顿,问道:“二哥知晓孟河在何处吗?”
“孟河?”他想了想,“不知,你问这个作甚?”
“前儿个听谁说起,他是孟河人来着,便好奇问了下。”她说道,垂下眸子。
若真的是在常州府,只是,她现今要如何抽出空子去寻那些人?
她皱眉思索着,沈楠见此,微微蹙眉。从她还在候府时,他便已经见她有些不对劲儿,总是出神想着些什么。
只是,到底是何事引得她如此?
不由地,他想起了那****匆忙拿去的画来,出门在外,她何以带副画出来?
到了庙街,沈静仪的心思很快就被眼前琳琅满目的事物给吸引了过去。
这里是一条条长长的街,两边的铺子酒楼应有尽有。路上走过的公子小姐皆是带着浓浓的江南味儿。
玉骨折扇美人摇,香风锦衣素来伴。不知今日年岁何,唯有醉色度闲时。
当真与上京的人不一样,这儿的人皆透着一股慵懒散漫之气。举手投足随性至极,文雅不失礼。
这便是江南么!
不知金陵又是个什么模样?
几人进了一家店铺,店内竟然还有许多海外之物,比如上面有金发碧眼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