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毫无表情,依旧纹丝不动。
沈静仪叹了口气,上前安抚着捶着胸口的温夫人,“姨母,还是让静仪同表姐说说吧,您先回去歇会儿。”
“可……”温夫人有些犹豫。
“表姐这般模样,便是再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不是。”
况且,屋子里又有这些个丫鬟看着。
温夫人想想也是,便随了她,带着自己的人离去,临走前,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今儿个小姐是无事,若是往后再有一点儿差错,小心你们的命!”
“奴婢不敢!”众人立即跪了下去。
温夫人这才离开。
沈静仪在床边坐下,拂了拂云丝广袖,看向温娴,“表姐,既然容七已经与你说清楚了,为何还要如此?难不成,你与我打的赌,就这么不算了?”
温娴动了动眸子,有些干裂的嘴唇不复以往的红润。她道:“不,他是喜欢过我的,只是,他却无法娶我而已。”
“无法娶你?”沈静仪扯了扯嘴角,“表姐为何如此说?是容初同你说的?”
“不,他并未说过,可我就是知道,他一定是有他的难处。”
沈静仪气结,想起前世她所知晓的容初的德性,便道:“你就那般信任他?”
温娴目光明亮了下,缓缓点头,“是,他救过我,如何待我,我自个儿心里有数。”
“若我告诉你,那都是假的呢?”
“不会的――”
温娴突然对上她的眸子,“他对我,是真心的,他是喜欢过我的。即便知晓,我已有了婚约。”
沈静仪冷笑,她终于知道,那容初是如何惹得人家姐妹相残了。
这般给人错觉,又故意吊着人家对他念念不忘,于情窦初开的姑子而言,只怕毁了一生都有。
而温娴,恰恰便是这其中一人!
“表姐,你觉着,如此可对得起姨父姨母?可对得起疼你宠你的大表哥?可对得起长辈的养育之恩?”
“我是对不起他们……”她垂下眸子去。
沈静仪冷硬地道:“容初的为人,你日后便会知晓了,我这儿有些东西,你可愿意瞧瞧?”
温娴并无太大反应,刚想摇头拒绝,却听沈静仪道:“这可是关于容初的。”
容初?
不待她反应,沈静仪直接拿出之前便搜集好的消息,递给她,“表姐可以打开瞧瞧,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她挑眉,手中的信封就这么递到她眼前,看着这不薄的信封,温娴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接了过来。
她的手虽说吃不得力,可看封信却是还能将就。在丫鬟的扶持下坐了起来,靠在粉色印花的大引枕上。
将信打开,她仔细看了一遍,越到最后,最是不可思议。到了最后,直接将它扔了开来,“不可能――”
沈静仪瞥了眼从面前飞过,落在地上的几张纸,淡淡地收回眸子道:“信不信由你,总之,上头写的清清楚楚,这些事儿,你自个儿不妨去打听打听,便知真假了。”
温娴睁大眼睛,目光转到地上那几张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上,咬紧了唇瓣,不会的,他不会那样对我的,他都能冒着危险救我,怎会像对其他人一般?
“这个,便是他的成功之处。”沈静仪挑眉道:“不然,你觉着,那些姑娘为何对他这般死心塌地?还有你,表姐,你如今,于那些姑娘又有何分别?”
温娴一怔,不由地抬手抚上被包扎好的手腕,抿紧了唇。
“表姐,你可有想过,你这般做对得起卢文清么?你与他尚有婚约在身,却为了其他男人,糟践自己,置他于何地?若是此时传了出去,又让世人如何看待他?”
“若是如此,我与他解除婚约便是。”她赌气道。
“你以为,婚约是想结就结,想解就解的?”沈静仪来气,“你不要脸,温家还要脸呢,温家的女儿还要脸呢!”
“你……”
“姨父姨母更要脸,卢家也要脸,你以为,这些事都是你一人说了算么!”沈静仪摇摇头,“温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姨母将你养大,你便是这般回报她的么?”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与蒋华,不也同样纠缠不清么?”
温娴一冲动,便这么把话说了出去,待到她回过神来,已经为时已晚。
“我……静仪……我不是……你听说我……”她想要解释,却有些结巴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