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二哥在哪儿,我许久不见他,倒是想得紧。”她转了转眸子。
“在书房考你五弟功课呢!”
“那我去瞧瞧,”说着,她便站起身,大夫人连忙搁下茶盅,“当心着点儿,多大的人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说着,吩咐道:“李妈妈,你送二小姐过去,务必给我看好了,若是掉了一根头发,唯你是问。”
李妈妈立即应诺,“奴婢谨遵夫人之命,定当看好二小姐。”
沈静仪摆了摆手,觉得她们太小题大作了,不过,倒也没拒绝大夫人的好意。临走前,大夫人留下了绿拂,说是要问几句话,沈静仪则是由着李妈妈并几个丫鬟扶着出了偏厅。
沈楠的书房她是知晓的,熟门熟路地过来,仿若还在侯府,未出嫁时一般。
“二哥,我回来了,你也不知道去前头看我,”她一推门,谁知沈琮迎了上来,吓了她一跳,“呀,三哥,你做什么?”
“二小姐,”李妈妈扶着她,责怪道:“三爷,您当心着点儿,二小姐有了身子,可惊不得。”
沈琮额头上有些冒汗,目光闪了闪,看向沈静仪,“有了身子?”他长大了嘴,“不会是……”
“妈妈,你真是见谁都说,”她道:“你堵在门口作甚,二哥呢?”
“二哥,他……在里头有点儿事,你要不等等,等他出来吧!”沈琮说道,颇有些紧张。
闻言,沈静仪皱了皱眉头,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他穿得一身银灰色的长袄,利落的箭袖,不知怎么的,她似乎闻到了淡淡地腥味儿。
还是血腥味儿。
“三爷,您赶紧让开,外头冷,二小姐身子从小就娇弱,禁不得风的……”
“李妈妈,我这膝盖有些冷,你帮我去悠然居拿双我从前戴的护膝吧?”她对着她道:“旁人我不放心,你亲自去吧,就放在我的衣柜里。”
李妈妈闻言,为难起来,“可大夫人说了……”
“这儿有三哥呢,你还怕我出什么事儿不成,再不济,二哥也在,你该放心他吧?”
如此,李妈妈也多言不得,只得多福身离去,临走时,对丫鬟道:“你们好生看着二小姐,掉一根头发,可仔细了你们的皮。”
“奴婢遵命!”丫鬟赶忙说道。
待她走后,沈静仪立即推开了沈琮,“你们守在门外,不必进来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想着跟一个进去,哪知沈琮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沈静仪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咬牙,任由沈睿拔出后背上的断箭,忍不住抽搐了下的沈楠。
她捂着嘴,颤声道:“二哥,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沈睿也满头大汗,顾不得那么多,快速地擦了沈楠的伤口,撒上创伤药,便替他将伤口缠了起来。
沈琮也走过去帮忙。
待到沈楠缓了缓,这才看向沈静仪,面对这个自小捧大的妹妹,他柔柔地笑了笑,“放心,二哥没事,不过小伤罢了。”
“为何会受伤?”她走过去,看着那一盆子的血和破碎的衣物,彼时,沈琮已经替他穿上了新衣。
沈睿站起身,眼睛红红的,不复方才的冷静,“二姐,哥哥的伤……”
“睿儿!”沈楠道:“过来坐下,有些日子没瞧见,长些肉了?”他对沈静仪笑道。
听他的话走过去,在一旁坐下,“二哥近日是不是都在为太孙办事?”
沈楠一愣,不仅他,就连沈琮沈睿也惊讶。
看他们这个模样,沈静仪知道自己猜中了,“就算为他办事,可你也得注意自个儿的安慰呀,你是大伯的长子,侯府的世子,若是出了事,大伯和大伯娘可不得心疼死?三哥和五弟也要为你担心。”
这话也是沈睿想说的,他看着沈静仪,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想上前像小时候一般朝着她,又看到身上不大干净。
沈琮站起身,面色沉着,“二哥,妹妹说的对,你是爹娘长子,万不可出事,如今受了这样的伤,下次还是让我去吧!”
“胡闹什么,”沈楠整理好衣物,将那些带血的都窝在一块儿,“既然身为长子,就该承担这份责任,你跟睿儿好好待着,别想打什么小心思。”
说着,也不理会他,抱着衣物站起身,沈睿见此,连忙接过,“我来吧,正好我要回去换衣裳。”
“处理干净,可别叫人瞧见了。”
“哥哥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