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在他对面坐下,将珠子掏了出来,把玩着道:“难为二……大哥记得我,还以为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妹妹呢!”
沈楠宠溺地笑道:“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啊,”说着,他看了眼她凸起的肚子,一时间,眼热的很,“可累?”
晓得他说的是什么,沈静仪摇摇头,“不大累,就是睡觉不好睡了,大半夜的,小家伙还会踢人。”
“是么,有这么调皮?”他拧眉道:“等出来了,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沈静仪掩嘴笑道:“他什么都不懂,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被你这个舅舅白白打一顿?”
“谁叫他不听话来着。”沈楠意正严词,仿佛他说的已是大孩子,并非还窝在肚子里的小家伙。
收起珠子,她看向沈楠,发现他绛紫的衣衫似乎有些暗,微微皱眉问他:“你跟他们比武了?”
沈楠刚抬起茶盏的手一顿,“绿拂说的?”
“你手心发红,衣衫染汗,虽说发髻还说得过去,总归是不比平常。”
“咳咳……”他放下茶盏,“就比划了下。”
沈静仪嗔了他一眼,“可要梳洗一番?”
“熏着你了?”他闻闻身上,不臭啊!
“我是说你一身汗,不难受么,这里有陈煜的衣裳,你可先换上。”
她这么说,沈楠就不愿意了,被陈煜那厮知晓他穿了他衣裳,只怕又要跟他打一架。
“一会儿就回府了,不必麻烦了,”说着,他道:“对了,你们四房的三爷你了解多少?”
沈静仪斜睨着他,“你问这个作甚,不会是看人家长得白净秀气,看上人家了吧?”
“胡说八道,都是跟谁学坏了,这些个话也能说得出口。”沈楠憋红了脸,俊逸的面容让得屋子里丫鬟脸上也悄悄染上了红云。
沈静仪撇撇嘴,“那你无缘无故问起他作甚,我同他拢共也没说过两句话,不过,我可提醒你了,别跟他们来往太密。”她瞪了他一眼。
沈楠很聪明,一听便知道其中关键,“四房可是有问题?”
沈静仪看了眼绿拂,后者朝着月季使了个眼色,让她挥退了其他丫鬟。
“四房何止有问题,那是野心勃勃。”
“有这等事?”沈楠皱眉,“子铭怎会放任他们?”
“这事儿说来有些复杂,总归是时候未到吧!”
沈楠点点头,毕竟是陈家的事,他也不好过问太多,便道:“你们都说陈三不通武艺,可我今儿个瞧着,他并不像是不通之人。”
“大哥什么意思?”
沈楠看了眼绿拂,后者有些莫名其妙,只听他道:“方才在武场比划,我不小心将陈二的剑打飞,原本是冲着陈三去的,哪知他突然崴了脚,避开了。咳咳,还差点儿伤到了后头的绿拂丫头。”
“什么?”沈静仪脸色一变,抓过绿拂,“可有伤到哪里?”
“没有没有,小姐您莫激动,”她笑道:“奴婢当时确实吓到了,可多亏了大爷及时打落那剑,是以奴婢并无大碍。”
闻言,沈静仪松了口气,嗔道:“往后不准去那种地方了,刀剑无眼。万一伤着怎么办?”
说着,她看向沈楠,“大哥的意思是,陈三他是有意而为,明明能够避得开那剑,却装作是崴了脚?”
沈楠点头,“不错,旁人没看到,不过我却是看到了,武场都是平整地,他怎会突然崴脚?”
分明就是有意的。
沈静仪思索起来,若是真的如沈楠所说,那么,四房隐藏得或许比她想的还要深些。
不知道陈煜知不知道这事,等他回来还是同他说声吧!
想着,他道:“大哥,此事你且莫声张,四房有那个野心,手中必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沈楠皱着眉头,“那……你平日里可要当心着点儿。”
他原是想说给她再调教两个人送来的,可转念一想,有陈煜在,只怕是用不到他的了。
静仪笑着应下,想起马氏的话,她试探道:“大哥,你从前跟二哥出去游学,都遇到过什么?”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沈楠挑眉,端起茶盅呷了口,“可是想要打发时间?要不,我给你找些传书送来?”
“嗯……也成,”她想了想道,反正平日里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她要问得,是另一回事,“大哥,你在外头游学,有碰见什么英雄救美,或者卖身葬父,官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