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锦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便想下床去。
一个穿着青色僧衣的尼姑走进来,看上去年纪很大了:“施主醒了?”
苏寻锦有些愣,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点头。
那尼姑于是将碗放到她面前:“把这药喝了吧。施主这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这都不吃不喝地睡了三天了。”
“三天?”苏寻锦差点跳起来。
她居然睡了三天了?
“是啊,要不是贫尼来给施主把脉,又熬了些药给施主灌下去,怕是这会儿施主还睡着呢。”那尼姑说着,又推了推那碗,“快喝吧。”
苏寻锦将药碗端起。
很苦,而且气味有点奇怪。
“这是……”苏寻锦眨眨眼,“安,胎,药?”
尼姑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施主竟有这般奇能,闻一闻气味便能知道这药的成分?”
苏寻锦讪讪道:“我不过是瞎猜的。”
说着还加了一句:“喝多了,那气味就记住了。”
她记得父亲说过,她的脉象,却是有些像怀了身孕的。想来这尼姑医术也不高,只能诊到这个程度。
——说到父亲……
这会儿静下心来想想,这事自己似乎却是做得有些不对了。
父亲对自己似乎完全是在尽最大的能耐想要保住她,给了她一遍又一遍的机会,可她非但不领情,还一边给他捅娄子一边拿着他最伤心的事情呛他。
偏偏她也不能答应他的条件,即便是暂时的妥协,也不可以。
她不想骗了父亲。
真是心烦啊……
苏寻锦自嘲地笑笑,端起那药碗给自己灌了下去。
安胎药,她也能喝。不管怎么说,补补身子吧,最起码不能从早睡到晚。
那尼姑点点头,拿着碗出去了。
苏寻锦擦擦唇边残留的药液,下意识地去摸苏洛雪给的那些银子,却发现他们居然——
不见了!
“师父……”苏寻锦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随机又想起来这尼姑不过是救她一命。她的钱袋掉在哪里,尼姑怎么会知道。于是便暗恼的闭上了嘴。
那尼姑见她手放在腰边,便问道:“施主可是钱袋找不到了。”
苏寻锦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来,点头承认。
“被贫尼拿去买药了。”尼姑说的理所当然。
“你说什么?”苏寻锦瞪大了眼睛。
“这里不过是一座小尼姑庵,养不起施主这么一尊大佛。这药又不是给别人喝的,怎么能用庵里的钱呢?”
“可是就算是你一天三顿喂我喝这安胎药,三天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啊……”苏寻锦有些恼怒了。
这些药材的质量并不很好,也并没有什么名贵的药材。
本来她还觉得有人有人给自己煎药,挺幸福的呢。
那尼姑冷哼一声:“贫尼去抓的药,贫尼还不知道么?贫尼还帮你倒贴了一些呢。小施主,这里可没有免费的饭食给小施主享用。贫尼看施主也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吧。不想被卖到青楼去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干活!”
苏寻锦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今天是进了贼窝了。
她要是离开,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怎么找吃的。她要是留下来,就只能替他们干活了。
“我……干活就是了,只求师父能给我一口饭吃。”
第二日,早晨。
苏寻锦一大早便被从那破旧不堪的床上拽起来,领到了念佛堂中。
十几个尼姑围成了一个圈,用一个调调念着经文。
苏寻锦听得有些头晕,却听见昨天那个尼姑让她进那个圈里。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虚,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迈了进去。
那个尼姑也跟着进去,随后招呼也不打一声,一把抓住苏寻锦的头发就开始剃。
“啊……”苏寻锦猝不及防,大叫了一声,顿时就觉得头皮一紧,头发从后面被人狠狠地拽住了。
“叫什么叫,佛祖面前,有没有点规矩!”说着,继续剃她的头发。
头皮上传来剃刀刮过的酥麻感,很渗人。苏寻锦被那尼姑吼了一句以后,便没有再出声。
她能够感觉到那些曾经长过腰间的青丝一点一点地离开了自己的头皮。她努力地想着顶着一个青色头皮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当最后一丝头发也随着剃刀落下的时候,苏寻锦忽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