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她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自己被抛弃了,那一段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总之,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不被饿死,成为贫民窟到处可见的一具饿殍,靠的就是贫民窟一些人的一点善意,从珍贵的口粮中匀出了一口给她。正因为有着这种经历,小女孩对周围的人充满了善意,因为她就是靠善意才能活下来的。当然,贫民窟里更多的还是没办法自保的人,在那里善意实在是太奢侈了,女孩拖着饥饿疲惫的身子去到处要饭的时候,大部分受到的其实是冷漠,甚至辱骂,但这些不好的经历并没有影响到她向善的心态。
小女孩长这么大根本没来过南岸区的上部,这其实也是大部分贫民窟的贫民的生活范围就在南岸区的下部,男人还好一点儿,要想卖力气赚点儿前需要去码头区或者各个建筑工地干活,跑的地方还远一点,但女人一般就是靠给别人打零工来赚一点钱,比如像洗衣服、缝补衣物之类的,但范围也就在下部除贫民窟外的一些中产阶层聚集的地方。
这时候在西方大陆其他的大城市已经出现了机械大生产,一些纺织厂会招收女工来干活,但这股生产革命并没有在这里兴起。这个城市的地利位置很好,处在一个交通要道上,扼守着一条重要的商路,但这周围并没有任何煤铁矿藏,而且地处丘陵地带,不管是气候还是土壤都没办法进行大规模的农业种植,在趋利的资本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投资工厂的价值,这个时代要是一切原料都靠运输绝对会赔死的。
没有机械大生产,贫苦人就没有机会学习到如何将力量进行组织和整合,他们并不是“工人”,而更类似于被土地束缚的“农民”,换句话说,他们更好“骗”。从看到小女孩的第一眼,夜宸就知道,这是个很好骗的丫头,不是说她脑子不聪明,而是因为她的见识实在有限,没有经历过良好的教育,也没有丰富的人生经历,这样的孩子就想一张白纸一样,好骗的很。
夜宸撩开稍显肮脏的亚麻布门帘,走了进去,看到夜宸过来,从来没来过这里,有些局促的小女孩一个激灵,整个人僵了一下,虽然很快就缓和过来了,但还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夜宸摆了摆手,示意凯瑟琳先出去,小女孩现在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很没有安全感,这时候要是面对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不太会收敛自己的杀戮气息会让她内心充满戒备,夜宸要进行“洗脑”的话就有些不方便了。
凯瑟琳站了起来,小声说道:“小姐,我在门口等着,有什么吩咐随时可以叫我。”凯瑟琳把姿态压得很低,主要是为了承托夜宸的身份,有个更高的身份在谈话中总会有些帮助的吧,这是凯瑟琳自己想出来的。
夜宸在心里白了她一眼,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这时候她并不需要别人来承托自己的身份,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小女孩已经处于比较弱势的状态了,这时候需要的是亲和感,所谓高贵的身份只能带来距离,夜宸现在可是要和她做“朋友”的,不需要任何心理上的距离。
等凯瑟琳走出房门后,夜宸坐直的身子松懈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说道:“凯瑟琳是我的一个姐姐,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她是我的守护骑士,而且是个严格恪守传统的骑士,整天把谦逊、忠诚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她对我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小时候有点儿淘气,不喜欢听从家里的安排,有时候会偷偷跑出去玩,每次都是凯瑟琳把我逮回来,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挺有意思的。”这句话是消除凯瑟琳刚才离开的时候多说的那句话,主要是想体现出凯瑟琳对自己的服从只是在恪守骑士忠诚的准则,但就实际心理上来说,夜宸是处于被管理的地位。这和凯瑟琳的那句话的作用相反,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夜宸希望以此来拉近和小女孩的关系。
果然,听到夜宸这么说,再看她现在放松的状态,小女孩深有同感的说道:“凯瑟琳小姐确实是个很严厉的人。”
夜宸又开始在心里翻白眼了,看来这一路上凯瑟琳没少吓唬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也怪自己没有事先把情况说清楚,对于小女孩这种内心拥有强大精神信仰的人来说,靠高贵的身份和强大的力量是很难把她压服的,这种人往往吃软不吃硬,是不能来硬的,需要和善一点,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
夜宸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凯瑟琳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骑士教育,为人处世显得有些呆板,不够圆滑,但她确实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真心相对,再相处一段时间,你也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夜宸这句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