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龚椰儿,你我还未有夫妻之实,你要不要?”
椰儿略显惊慌,敷衍道:“新王,您的伤……”
轻细的声音仿佛窗外一片落叶飘过,刚自嘴边吐出,便被他的长吻共咽了。
后来,椰儿曾经问自己,那夜自己为何不去拒绝他?
也许,自己是留恋这种感觉吧?舍不下他对自己温柔的抚摸。又或许,作为他的妾迟早会迎来这些,她的高洁守得了一时,守不了多时。她有点不甘心地闭上眼,仿佛看到赤睿涛含怒转身,遗他挺拔飘逸的背影,他远去的影子渐次模糊,让她的心里有了一丝凄恻。
外面传来隐约的嘈杂声,那是阮将军的声音。椰儿蓦然睁眼,自己还在华能的怀里,而华能的眼中,分明掠过憾然的神色。
“传阮将军进来。”他唤道。
椰儿轻巧地起身,整理着云鬓和松散的衣襟。华能依然坐着,眼光有点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伸手拉住她的一只手,用拇指轻柔地摸娑。
阮将军风风火火地径直过了屏风,身上一袭崭新的一品武臣袍带,显然是新赐所物,新袍宽宽大大。然而不知怎的,穿在老将军身上,活像戏台上的钟馗,显得滑稽可笑。
阮将军倒地便拜:“臣叩见魏王殿下、欣妃娘娘。”
华能问道:“将军查出什么来了?”依然捏着椰儿的小手,不肯松开。
阮将军望了椰儿一眼,迟疑着。华能淡然一笑:“说吧,不碍事。”
“臣已查明,那批人是来探查南营兵器库的,他们故意放火诱将士们出来,有士兵措手不及势必奔向兵器库,这样目标就暴露了。幸好新王下了死命令,兵器保住了,可士兵死伤不少。”
“抓到几个?”华能的摸手的动作停止了。
“只抓到一个,那人也是单向奉命行事,单认识一个姓鄯的参加行动。那姓鄯的是柬国人,隐藏在都城两年了,臣带人去抓时,那人闻得风声逃走了。”阮将军垂首自责道,“也怪老臣疏忽,等回到牢里,俘虏已经服毒死了。”
华能大怒,一拍床沿:“如此奸猾!人死了难道连蛛丝马迹都不留?”
阮将军禀道:“回新王,有线索可查。那人说姓单的在这帮人行动前,曾无意唤过其中骑马人的名字。”说完瞥了椰儿一眼,欲言又止。
椰儿侧身,福礼道:“新王,臣妾告辞回去了。”
华能沉吟,颌首:“也好,明日起要忙了,过些天再召你。”
椰儿牵起裙裾,背着他逶迤而行,清溶的烛光洒满她离去的背影。
“龚椰儿!”在她转至屏风口,华能叫住了她,“后天宫中秋举宴,你跟尺妃一起去吧。”
椰儿抿嘴一笑,走过屏风,不知道怎的放缓了脚步。
“你说那人叫什么?”华能低沉而缓慢地问道。
“元公子……”
一时,椰儿独自站在昏茫中,寝殿里明烛摇曳,透映在盛金彩绣的帘幕上。隔帘传来华能和阮将军的对话,她屏息站了片刻,才静静地离去。
一盘圆月高悬在天上,夜深人寂的魏王府虚浮在月光下,半朦胧中透着诡异。
更漏声沉沉,两个纤小的身影穿行在这幽静的迂廊之中,转过花草葱茏的小道,最后在阴暗的偏门前停住了。
黑暗中,传来珠儿细细的声音:“娘娘,马车就在转弯过去的道口等着,您绕个墙再过去,别让车夫发现您是从王府出去的。”
椰儿飞快地套上一袭宽大的粗衣,用纱巾蒙上了面庞,边叮嘱道:“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陪新王去了,他这两日不会在宮里。你得特别小心邢妃,别让她探出破绽来。”
“娘娘,这么远,来回少说二三百里路,您可要小心了。”珠儿虽然不知道椰儿急迫想回去的用意,心想事情必是火急火燎的,她不无担心道。
椰儿笑笑,厚重的偏门无声无息地半开了,她的身影灵活地闪出了偏门。珠儿探出头细心地张望着,直到椰儿的倩影无声地在墙角消失,才放心地关上了偏门。
当大地刚被旭日的霞光铺上金色,椰儿的马车出现在了都城里。拉开车帘的一角望去,酒楼店家刚开铺,两边有车马穿梭,五色杂人开始在街面上流连倘佯。天气晴朗得清冽透明,将沿路的劳顿一扫而光。
元公子府外树影绰绰,幽静无人。朱漆大门紧闭着,椰儿上去抓住门上衔环的铺首,啪啪地敲击着。
“谁啊?”里面懒怠的声音传出,接着门缝里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