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知僧人带着净涪和齐以安等人离开之后不久,就有一大群人提着灯笼涌进了这个往日门可罗雀的庭院,将这个地方的黑暗统统驱散。
可他们除了一地的狼藉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府邸的主人铁青着脸站在这个只留下打斗痕迹的庭院中,运气半日之后,也没吩咐人重新整理,带着人就这样走了。
开玩笑,明眼人一看那散落在地上的支离破碎的长蛇状根条和那些灰黑色的破败残渣就知道,那些玩意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带着人走出了院门,亲眼看着府中的管家拿了铁锁来将院门锁上,这才回去了。
明天他一定要往妙音寺走一趟。如果能够请来一位大和尚就更好了......
府邸主人回去了,其他人也没留着,他们还巴不得远远避开这地儿呢。
急着回去的那些人都没有发现,落在人群后方几乎和人群脱离的那个六七岁大的小丫鬟在走过拐角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重新隐没在黑暗里的庭院。而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摸上了手腕上的那个材质粗劣的玉镯。
暗影之下,那个玉镯似乎扭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此后便如同死物一般,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府邸主人出门,管家便急急地前来通报。
妙音寺来人了。
那个府邸的事情,净涪只是听了一耳朵便丢了开去,而清知僧人却根本就不在乎,他也并不担心。
毕竟这地界是妙音寺的辖下,他们昨天动静不小,那里的妙音分寺也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后续的事情,自然就有他们接手。
对他来说,重要的是,清知僧人看了一眼被镇压着的两个人,他们。
净涪看了看一直怒瞪着他的齐以安,又看了看已经昏倒过去的那个中年男子,扭头盯着清知僧人。
清知僧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向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又怎么了?”
顶着齐以安视线的净涪看了一眼齐以安,又将视线转回到他的身上。
清知僧人顺着净涪的视线望了望齐以安,恍然大悟:“他们啊......当然是带回妙潭寺去!”
净涪看着他,然后呢?
清知僧人看了净涪一眼,耐心地跟净涪讲解,“然后就将他们锁到封魔塔里去啊。我们是佛门中人,可不是剑修,杀性不要太重。要知道,杀孽太多对我们修行不利。”
净涪皱了皱眉,旁边齐以安自然也听到了清知僧人的话,知道自己死不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毫不放松地紧盯着净涪不放。
清知僧人不用看齐以安也知道他的想法,他拉扯着唇角笑了一下,“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有到你们妙音寺的封魔塔去看过吧?”
净涪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他确实没有去见识过封魔塔,但并不代表当年的天圣魔君没有听闻过鼎鼎大名的封魔塔。
清知僧人忽然问了一个搭不上半点关系的问题:“你可曾翻看过《十八泥犁经》?可曾听说过十八层地狱?”也不等净涪回应,他便嘿嘿笑了一下,继续道,“这封魔塔,可也有一十八层呢。”
净涪沉默,旁边的齐以安却还是懵懂。
他也不是不明白清知僧人的意思,他只是不知道这十八层地狱究竟是什么,又都有些什么。
清知僧人倒像是来了兴致,他兴致勃勃地一个个细数着,“光就居、居虚倅略、桑居都、楼、房卒、草乌卑次、都卢难旦、不卢半呼、乌竟都、泥卢都、乌略、乌满、乌藉、乌呼、须健居、末都干直呼、区通途、陈莫。”
他声音轻快,极具节奏,听着像是在颂唱一样。
这一堆梵文念下来,齐以安还是不明白。但清知僧人却已经不再说了,他看了不明所以的齐以安一眼,“还是等他入了封魔塔,亲身体验过,才清楚个中滋味。我与你说得再多也只是空谈,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净涪还是沉默。
等到大木鱼在净涪暂住的禅院里停下,净涪压根不理会旁边的齐以安,只对着清知僧人低头颌首,便推门进屋去了。
清知僧人看着屋中烛火亮起,这才一把抓过齐以安两人:“走吧,贫僧送你去妙潭寺,也好让你早日赎还你身上的罪孽。”
净涪推开窗棂,看着消失在漆黑夜幕中的大木鱼,转身又在佛龛前坐下,入定而去。
今晚他确实是和齐以安战了一场,可齐以安和他修为差了足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