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缩回头,等了一会儿,才又探出头去,仔细打量了一番。
它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犹豫了又踌躇,最后还是没有进门,就只趴在地上靠着门扉听里头的诵经声。
听得一阵,幼鹿心中有感,也慢慢地合着诵经声的节奏低低鸣叫,像是幼童牙牙学语一样。
诸位禅师充耳不闻,净涪也没抬头,自顾自一下下地敲着木鱼。
一遍《佛说阿弥陀经》诵完,诸位禅师手中木鱼槌子一顿,在未曾商量过的情况下,齐齐另起了一篇经文。
“南无阿弥多婆夜哚陀伽多夜,哚地夜陀......”
赫然是《往生咒》。
净涪手中的木鱼槌子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合上了节奏。
出自禅师和尚之口的往生咒,威能几可渡尽一切冤魂恶鬼,更何况,此时念咒的还不仅仅只有一位禅师和尚,而是一队!
几乎是经文响起的那一刻,门侧那边的幼鹿身上一处还散发着血腥气的玉瓶上泛起一阵波动,一只周身隐有磷光的虚淡成年母鹿自瓶中飞出,落在幼鹿身侧。
“呦......”幼鹿又是一声长鸣。
净涪敲着木鱼,心底默念往生咒,心神沉入诵经声中,细细体察经文的力量。忽然他心头一动,将属于自己的那一缕咒力倒入他识海中的那一座九层宝塔。
咒力洗刷过塔身,又接引塔中舍利子的佛光祭炼宝塔......
一篇《往生咒》诵完,这座九层宝塔又抖落出层层怨气戾气,被隐匿在阴影处的幽寂宝塔吞噬吸纳,没有丝毫浪费。
净涪将还隐隐传出惨嚎哀求声音的幽寂宝塔收起,顺道也放下了手里的木鱼槌子。
这一篇《往生咒》念完,今天的晚课就结束了。
放好木鱼,清笃禅师侧头看向净涪,逗笑地道:“净涪,你的小玩伴来找你了......”
净涪正侧头去看那头幼鹿,听得清笃禅师这逗趣声,又在转头时瞥见一众禅师和尚带着善意笑意的脸,对着清笃禅师行了一礼,摇摇头。
那边幼鹿也知道自己早就被看透了行踪,却难得的没有生出不安惧怕来,反倒因为诸位禅师帮助它渡化它母亲的而心生亲近,此时居然从门后走出,走到净涪身边。
在清笃清显等一众禅师的眼皮子底下,净涪也就笑了笑,弯下腰在幼鹿头上轻轻拍了拍。
幼鹿通晓人意,知道净涪不怪它擅自靠近,又欢喜得呦呦地鸣叫。
净涪没有向诸位禅师解释这幼鹿和他之间的交集,也根本不需要他提起,这堂屋里的禅师和尚都是大德之辈,神通广大,法眼开阖间便能窥破世间因缘,净涪和幼鹿之间的那点事儿,压根就不是秘密。
当然,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这些禅师和尚们不知道的。就譬如,在这头五色幼鹿的气息遮掩下,净涪将苏城一干人等收入幽寂魔塔镇压起来的事情。
闲聊说笑一阵,诸位禅师收拾收拾,又在寺庙中布下禁制,便就各自入定静参去了。
净涪拿了一本佛经在手翻看了半夜,才将佛经收起,转头去看那只紧挨着他的幼鹿。
幼鹿见他望过来,连连拿头去拱他,但乖巧的没有出声打扰到旁人。
净涪盯着它又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转头又拿出那本《外道问圣大乘法无我义经》来,坐到篝火前,拨了拨火堆,就着火光慢慢看着。
如此就过了一夜,东方天色发白的时候,诸位禅师和尚也都出了定境,用过净涪再一次送上的清水后,便就开始做早课。
净涪等做早课,幼鹿也未曾闲着,也合着节奏低低鸣叫,像是在跟着众位禅师们念诵佛经。
结束早课后,他们收拾了东西就要继续上路。
净涪看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的五色幼鹿,脸上浮现几分无奈,脚步也停了下来。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一众禅师和尚见净涪没跟上,便也都停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这一人一鹿。
净涪和五色幼鹿的这番无声对峙,诸位禅师也都看在眼内,也都明白净涪的顾忌。
净涪一个年轻小沙弥,没有权力决定寺里是否能够收留它。
清笃禅师见状,笑了一下,转头又去看清壬大和尚。
领队的清壬大和尚笑看着净涪和那头幼鹿,也没等清笃禅师开口,先就说道:“这幼鹿暂时没个去处,又和净涪师侄颇有几分因缘,不如便就随我们回寺吧。至于日后再要如何,便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