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沛的事就这样定下了,净涪本尊看了魔身一眼,最后问道:“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了?”
魔身摇了摇头。
净涪本尊收回目光和心神,翻开了手中经书的封面,开始琢磨手中的佛经。
魔身也定了定神,想要准备引左天行注意到皇甫成的动作,忽然就听得识海世界那边佛身传来的声音,他顿了一顿,扭头古怪地盯着佛身,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要我去警告司空泽?”
佛身轻笑着点了点头,对于魔身的古怪表情不以为意。
魔身轻笑一声,问道:“凭什么?”
“就凭......”佛身拖长了声音,却很自然地道,“我们都不想忽然有一天被人抱着襁褓找上门。”
其实不是。
魔身和佛身都清楚,真正的原因,在沈安茹,也在程沛。
因为沈安茹是真的拿他们当儿子真心爱护,因为程沛是真的拿他们当兄长诚挚敬重。
魔身沉默一下,又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将全部心神沉浸在手中经文的净涪本尊,不太甘愿地点了点头,道:“可以。”
佛身冲着魔身点了点头,身形无声无息地融入了他身后的佛光中。
魔身看着佛身消失,拧着眉带着些抱怨又带着点不太明了的自得,嘀咕道:“一个两个的,都就知道差遣我......”
可不论如何,魔身还是从站起身来,向前一步迈出,直接脱出了无边暗土世界,进入了景浩界世界中。
魔身心中明白,别看左天行现在闭目静修很是认真专注,然而事实上,只要他一有动静,左天行就能从定境中惊醒过来。
这样的事情,在当年可是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
知道的,是明白左天行对他极度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挑动他那敏感至极的神经,不知道的,还不知道心里都在编排些什么呢。
不过对于这些,当年的皇甫成也从来不在意就是了。他唯一佩服的一点是,左天行这么一次次被他折腾的,居然也没有一次走火入魔!
想起这些来,魔身就觉得很是遗憾。
然而,魔身想起这些事情,对左天行敬佩不已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自己。
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自己不也是从来都没有走火入魔过,又何需佩服左天行?
魔身一步踏入人间,就出现在心魔宗边上。
他心中可是明白得很,魔门的人因着他的手段寻不到程沛,不代表左天行不会通过魔身的动向找到程沛。一旦程沛暴露在左天行的眼睛下,哪怕左天行不会随便对程沛做些什么,但总也会有麻烦,甚至是隐患。
他不太愿意也不能在沈安茹身边当一个孝儿,但程沛可以。
不想暴露程沛,就必先得转移左天行的注意力。这个人选,最合适也最妥当的,莫过于皇甫成。
魔身看了看心魔宗的护宗大阵,不过打量得两眼,便撇了撇嘴,向着前方抬起了手。
他的手掌上,飘起了一团黑黝黝的火焰。
火焰在魔身的目光中拉伸扭曲,形成一个式样别致的提杆灯笼。
魔身的手掌往下一覆,轻而易举地将那灯笼的长杆拿在手中。
明明此时还是白天,天色正是明亮,可那被魔身提在手上的灯笼却硬生生吞噬了旁边的光线,在灯笼乃至魔身周身扯出一片黝黑的地界来。
更为神奇的是,那么明显的那一片黝黑地界,这心魔宗里的一众修士却愣是谁都没有看见,任由魔身提着那盏灯笼,施施然地穿过了心魔宗的护宗大阵,踏入了心魔宗内。
被魔身拿在手中的那盏奇特灯笼的烛火焚烧着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旁的燃料,而是无边暗土的魔气。魔气在烛火中燃烧,隐隐拉扯着无边暗土世界的本源。
无边暗土世界本源的独特气息果然一如净涪三身所料,很快就惊醒了左天行。
左天行从定境中惊醒,还未来得及想些什么,当下就低下头去,循着世界本源的感应垂落视线,看见正在心魔宗里随意行走的魔身。
看见魔身,尤其是魔身手上光明正大提着的那一盏灯笼,左天行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净涪佛魔双修,也知道无边暗土世界那边隐着一个净涪。但他万万没想到,在无边暗土世界那边掌控着世界本源的净涪居然会是这么个模样。
不是那个净涪有着和皇甫成分毫不像的面孔,但只看他的衣着打扮,看他举手投足间带出来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