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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静礼寺这边,虽然仍然为静礼寺的未来、这一辈弟子担忧,也为清苦大和尚的现状叹息,但当清苦大和尚提到了这一个目前为止唯一利好消息的时候,云房里的这些个大和尚也都还是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喜色。
“嗯,大家都来想想,该让那位净涪比丘付出些什么才好。”
“保留这一个因果如何?”
“也不错哎,这位净涪比丘前程不可限量,能得他一个因果,未来我静礼寺便多了一份保障。”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好主意。
保留这一个因果,待到日后净涪修为日渐提高,他们所能在他身上得到的回报就越丰厚。就算日后他们静礼寺有什么为难之处,只要他们开口,为着了结这个因果,净涪也不可能不酌情出手。
然而,就在大多数人都开始考虑这个可能的时候,侧旁又有一位大和尚提出了异议。
“可是有这么一个因果在,就证明着我们与净涪的缘法不断,恒真祖师会不会以为我们......”
这一桶冷水浇下来,那大半的大和尚都清醒了几分。
在座的这些人都已经不是年轻的对二代祖师极其仰慕的小沙弥。面对那一位二祖,现下岁数一大把的这些大和尚们都已经学会了客观看待和评价。
他们都清楚,不管是出身、经历使然,还是那位二祖本性就是如此,他的身上,更多的是一种王道的处事风格。
王道,自然免不了疑心。
静礼寺的这些大和尚们可不敢触动恒真僧人这一个不算隐蔽的敏·感·点。
这主持云房里头,一众的大和尚都紧闭了嘴巴,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出一个最好最适合他们也最符合他们静礼寺利益的方案来。
对于真正的修士来说,最重要的只有他们自己的道途。
现如今,甚至是在那可以预见的未来里,整个佛门,包括静礼寺在内,都将面临着一场无处可躲的动荡。
而现在摆放在他们静礼寺面前的这一个与那净涪比丘结下的因果,或许就是他们静礼寺在那一场动荡中的唯一一线生机,由不得他们不仔细。
许久之后,一个大和尚试探着开口道:“不如......我们向他要一座浮屠吧。”
听见声音,连带着清苦大和尚一起,所有的大和尚都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大和尚停顿了一下,才解释道:“我们请他亲手在静礼寺里建一座浮屠塔。他亲手建造的浮屠塔,不论如何,总能汇聚一些功德。有这些功德在,我们静礼寺......”
他的话停在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并不是这里有谁逼迫着他住嘴,而是他自己颇觉羞惭,只能勉强自己说到了这里,剩下的却是无法继续。
这里在座的都是佛门的大和尚,还有谁不知道这里头的意义?
那根本就是在□□裸地打那净涪比丘头上功德的意思啊。
他怎么开得了口?
他们佛门曾特意往凡俗百姓间流出了一句俗话,即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将“救人命”所得功德与“建造七级浮屠”放在一起比较,这本身就意味着“建造七级浮屠”的不凡。
修建浮屠塔确实是大功德之事,单从这方面看,请那净涪比丘在他们静礼寺中建造浮屠塔,能替那净涪比丘积聚功德,是一件难得的大好事。
可问题是,牵扯到了因果后,事情就不能那么简单地算了。
因为净涪修建浮屠塔为的不是众生,而是想要偿还这么一段因果,那么他修建浮屠塔所得到的功德就不会落到他头上,而是循着因果牵扯,最后归落到他们静礼寺这边。
如果归落到静礼寺那边的功德福德仅仅是由浮屠塔积聚下来的,那自然是无关紧要的。可是,真等浮屠塔落成后,积聚到浮屠塔里的功德福德并非仅仅来自普罗大众,还包括它的修筑者——净涪。
也就是说,有这么一座浮屠塔在,静礼寺这边甚至能够分去净涪的一部分功德福德。
直到......
直到净涪分润到静礼寺这边的功德福德足以了结他们之间的这一个因果为止。
如果这事做成,那么到得那个时候,那一座浮屠塔便会断去它与净涪比丘之间的关联,完完全全地成为他们静礼寺之物。
也就是说,等到一切了结,静礼寺不单可以从净涪比丘这里得到几乎等价于这一段因果的功德福德,还能留下了一座宝贵的浮屠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