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无关紧要的。可是,真等浮屠塔落成后,积聚到浮屠塔里的功德福德并非仅仅来自普罗大众,还包括它的修筑者——净涪。
也就是说,有这么一座浮屠塔在,静礼寺这边甚至能够分去净涪的一部分功德福德。
直到......
直到净涪分润到静礼寺这边的功德福德足以了结他们之间的这一个因果为止。
如果这事做成,那么到得那个时候,那一座浮屠塔便会断去它与净涪比丘之间的关联,完完全全地成为他们静礼寺之物。
也就是说,等到一切了结,静礼寺不单可以从净涪比丘这里得到几乎等价于这一段因果的功德福德,还能留下了一座宝贵的浮屠塔。
魔身听到这里,半是随意半是讥讽地在识海里道:‘呵......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响。嗯......这本事,说真的,比魔门的大部分家伙都要厉害!’
说到这里,魔身闲凉的语气里有意无意地就多了点明悟。
‘佛门的这些个大和尚,一个个心机灵敏......也难怪上一次净音会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佛身虽然不曾在识海中显化出来,却低唱了一声佛号,淡淡地回道:‘他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哦?’魔身倒是起了几分兴致,‘难道还要我们亲自动手?’
佛身的语气更淡了点,不知是因为魔身,还是因为静礼寺里的那群大和尚,更或是为了其他的那些谋算卓绝的大和尚们。
‘不会。’
净涪本尊一直沉默,并未在双身间的这一番闲谈中插入一脚。
虽然在与魔身的这一番小小来往中处于下风,但净涪佛身也没有说错。那位大和尚确实想得很好,可没能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面对这种情景,那大和尚也不气馁,他面色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听着其他人的说法。
不过其他人的方法同样也不太靠谱,故而一时间,静礼寺主持云房里谁都不能说服谁,只能再一次相对无言。
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看着座上的诸位师兄弟,一位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名唤清为的大和尚皱了皱眉,抬眼望向了清苦大和尚。
“主持师兄,”他加重的语气惊住了其他的大和尚,“您该有个决断。”
侧旁的大和尚惊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不堪久坐几乎就要睡过去了的清苦大和尚,面色很有几分尴尬。
可他们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清为大和尚一记轻飘飘的眼光压过,镇在当场。
清苦大和尚被清为大和尚从绵绵的睡意中唤醒,勉强支起了厚重的眼皮,打点着精神,慢吞吞地道:“不如要他《佛说阿弥陀经》一部,诸位师兄弟以为如何?”
本来被那些大和尚挑起兴致的魔身听到这里,颇为扫兴地嗤了一声,嘀咕道:‘这老和尚......’
佛身没有再冒头。
清苦大和尚轻飘无力得几乎风一吹就散了的话落入空气中,却像是往水里砸下一块巨石一样,顷刻间掀起了好大一片涟漪。
“主持!”
“主持师兄,你说的什么?”
“主持师兄,你这是真的老糊涂了吗?”
就在一众师兄弟困惑恼怒之际,清为大和尚却是双手合十,朗朗地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佛号压落,整个主持云房立时又是一静。
还没待其他人说些什么,清为大和尚便已经赞道:“主持师兄大智,清为佩服,佩服。”
清苦大和尚听得清为大和尚赞言,却是连连摆手,避让不受。但他此时状态到底远远不如从前,不过强坐了片刻,整个人的精神又都耗去大半,再撑不住厚重的眼皮,竟当着一众大和尚的面,沉沉地睡了过去。
眼见着难掩衰老情状精神萎颓的清苦大和尚这般模样,一众大和尚便是有再多的话要说,此时也都说不出口,只能颓唐地坐在蒲团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只要净涪比丘一部《佛说阿弥陀经》,便了结他与他们静礼寺之间的这一段因果,他们静礼寺日后......
清为大和尚仔细查看过清苦大和尚的状况,见他不过精神不济而已,并无其他大碍,不由得松了口气。可当他放下心来,再回头看其他师兄弟的时候,却见得这些个师兄弟居然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眼神表情霎时就淡了下去。
但他的眼角余光瞥见那边睡去也不安稳的清苦大和尚,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