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声音问净行:“到底怎么个不对?你说出来,祖父听了,才好解决这个问题。”
净行诺诺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刘乐安又更放缓了声音,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哄的态度和净行说道:“净行,你说出来给祖父听听,如果你说得有理,祖父不会『逼』你。”
净行表情一时有些动摇。
刘乐安笑了一下,话音间都沾染上了丝丝笑意,“祖父都这样说了,你还怕祖父说谎骗你么?难道祖父在你这里,就是个会食言的人?”
净行摇了摇头。
刘乐安见状,又笑了一下,极力缓下自己的脸『色』。
净行想了想,像是在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和刘乐安说。
魔身看着净行和刘乐安之间的你来我往,忽然问佛身道:‘你确定不给他换一个别的,就是心灯?’
这样好骗的智商,这样容易妥协的『性』格,便是给他十盏心灯也护不住他啊。
佛身看着那边的净行,不得不说,也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他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就一盏心灯足以。’
说是这样说,但佛身却暗自在心底提醒自己,该得在给净行的心灯中再接入智慧光。
这样应该能够帮助这净行稍稍增长智慧,的吧。
净涪三身一体,佛身的那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净涪本尊和魔身的,但净涪本尊和魔身对视一眼,却难得大发慈悲地没有去点破,免得佛身下不来台。
佛身自然也是知道净涪本尊和魔身之间的你来我往的,但既然净涪本尊和魔身给他留了脸面,他也就全当不知了。
这时候,那边的净行却像是想好了,他很认真地和刘乐安道:“祖父,无功不受禄,我与净涪比丘不过第一次见面,怎么可以随便接下净涪比丘给的佛宝?”
“还是要适合我的佛宝?”
如果仅仅只是一件普通的净涪比丘不费力就可以得来的佛宝,他接了也就接了,反正在寺里的时候,先进门的师兄也都会给后入门的师弟准备一份见面礼。如果这佛宝普通,如果仅仅只净涪比丘作为师兄或者是前辈给他的见面礼,他也确实收得。
但情况明显不是这样的啊。
虽然净行沙弥脑袋木,但他也有眼睛,有耳朵,脑袋也还能用,不可能不看出刘乐安和净涪比丘之间的来往。
尤其是,他们两人先前都已经明说过一遍了。
净行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先是祖父请净涪比丘点化他,净涪比丘问这是不是他的要求,祖父也确认了,净涪比丘说他不需要,祖父才另提了这么一件事。
也就是说,祖父为他向净涪比丘讨的这一件适合他的佛宝,才是祖父的要求!
什么样的事情能让祖父可以随意跟净涪比丘这样的人物提要求?
因为没有人跟他提起,所以净行自己找不到答案,但净行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妥,而他不能答应。
也不是他怀疑刘乐安和净涪比丘的品行,而是净行自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无功而受禄。
净行结结巴巴地和刘乐安说完,也没等刘乐安再说什么,他直接面向净涪,合掌躬身向净涪拜了一拜,道:“我,我多谢比丘厚爱,但我,我不能接受,很,很对不起。”
他站在那里,垂着眉,苦着脸,小心翼翼地送出目光来偷瞥净涪脸『色』,就像一个犯了错却又死倔死倔觉得自己没错的小孩子。
净涪看了他一眼,直接扭头去看刘乐安。
刘乐安苦笑一下,却还是合掌躬身和净涪拜了一拜,问道:“可否请比丘稍等一等,等老夫我说服了沙弥再说?”
净涪自无不可,他点了点头。
刘乐安松了口气,他站直了身体,都没去看净行,只又问净涪道:“比丘闭关日久,多有劳神,不如暂且去歇息歇息,以补足精神?”
净涪又是很和气地点头应了。
刘乐安也不叫人,自己亲自领了净涪和五『色』鹿去往早早给他们准备好却一直没等到正主入住的云房。
五『色』鹿走在最后,而在它抬脚迈过门槛的那一刻,它忽然回过头来看了净行一眼。
净行不明白五『色』鹿的意思,但他总觉得这只灵鹿看他的眼神很熟悉,熟悉到让他浑身不自在。
随着厅堂里的人和鹿离开,一整个偌大的厅堂里很快就剩下了净行一人。
刚刚才硬抗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