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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叹过一遍之后, 冷不丁的又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诶, 那你们说, 这城里的哥儿到俺们村里来, 是做什么来的呢?”
做什么来的?
这个问题别说那些村民们想不到答案,便连带着净涪一路往里走的王五叔爷也不知道。
他甚至都没多想, 只管带着净涪去见村中里正。
在他们这个村里, 里正其实就是他们王姓一族的族长, 村里什么事都归他管。但因为此时农忙, 各家都忙着地里的农活, 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处理。所以这会儿里正就坐在院子里, 边拿着几根竹篾编竹筐子,边看着自家两三岁的重孙子疯玩。
王五叔爷探头一看, 见他在,悄悄地松了口气,就放下肩上锄头, 抬手去敲门墙, 边敲边交换道:“二堂哥。”
里正循着声音转过头来,见得王五和他身边的净涪,立时就放下手上的半个竹筐子,拍了拍身上衣裳, 边应声边走过来相迎。
“老五, 这个是?”
王五听得王二询问, 连忙答道:“俺也不知道, 俺是在村外碰到的, 他没什么都没跟我说,单只叫我带他进来。”
王五小心地看了看净涪,到底没将自己心里头的怀疑和王二说出来。
这个外头来的哥儿,怕是个哑的咧。
王二转头打量了净涪好一会儿,目光在净涪光溜溜的脑袋上转过,又在他身上衣袍、手上和颈上佛珠上徘徊过几回。
净涪也坦然,只脸上带着微笑,由着这王二打量。
王五站在一旁,闭紧了嘴巴。
王二打量得好一会儿,表情忽然一紧,似乎想起了什么,挺直了背梁,动作生疏地和净涪合掌拜了一拜,口中称道:“王家村王二柱见过师父,不知师父到我王家村来,是有什么事情?”
王二说这话的时候,用的可不是什么含糊难明的方言,而是拗口但勉强可以听清的官话。
当然,王二说的到底是官话还是方言,对净涪来说也都是一个样的,无甚区别。
但王五在一旁就听得有点抓瞎。
净涪合掌还了一礼,站定身后却是抬手往王二院子后头的那间屋舍指了指。
那间屋舍不大,粗看没什么奇异的地方,便是细看也看不出什么。唯一能拿出来说道的,还是干净。
屋舍不大,且只得一间,便是搭建屋舍所用的材料也都只是最寻常的黄泥和蓬草,未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净涪这么随随便便地抬手一指,却就让王二、王五两人立时变了脸『色』。
王五怒瞪着净涪,若不是因着净涪给他的印象太好,他怕是能当场指着净涪破口大骂。
倒是王二,他虽也沉下了脸『色』,但比愤怒更多的,是疑窦和『迷』『惑』。
他来来回回地打量净涪,但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久之后,他问道:“师父可知,那里是我们王家村的祖祠,供奉着我王家村的各位祖宗?”
他顿了顿,盯着净涪一字一句地道:“我村祖宗在天之灵不可惊扰,师父可知?”
净涪默然半响,又抬头望了望那间屋舍,低头翻掌从随身褡裢里捧出一部佛经对着王二、王五两人示意了一下。
王五见得那部佛经,先是一愣,然后又是怒火升腾。
这是什么意思?拿出这么一部书典来是要补偿他们吗?惊扰他们祖宗在天之灵后,拿出这么一部书典来就可以做补偿?
不怪王五生气,是他自己带的净涪入村,也是他领着净涪过来见王二的,但净涪到了村里,见了王二,却提出这般过分的要求,他如何能不气?
王五一介凡俗农人,在这村子里长大,又在这村子里老去,到如今半截身子埋到土里,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不过自己子嗣传承,然后就是村子里的祖宗先人。其他的
对不起了,他还真没见识。
所以王五也不知道,净涪拿出来的那一部书典,是真的能够补偿得了净涪的叨扰。不过净涪的目的也不是想要补偿什么,他仅仅就是想要拿这一部书典出来与王二、王五两人示意而已。
因着先前的那点事情,王五会错了意。但幸好,王二还是正确领会到了净涪的意思。
王二盯着净涪手中托着的那部佛经一阵,忽然抬头问净涪道:“师父是想说,你想要的是祖祠里头供奉着的那部书典?”
王二没问净涪是怎么知道他们祖祠里头供奉着一部书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