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厢房。
这厢房不小,但整齐干净,还被人特意拿布帘子分出了外间里间,看得出来,这是被人精心准备下来的。
净涪看了一眼,又是合掌弯身一拜,谢过王二的招待。
王二见他没有异话,心下就松了口气,他引着净涪看过这厢房的外间里间,然后顿了顿,问净涪道:“不知净涪师父可需要准备热水沐浴净身?不如老朽我去替您准备?”
净涪听得王二将话说完,但却没真答应,只笑着摇头。
既然净涪不需要,王二也没深究,他的表情眼神极力平静,似乎这真的就是一件平常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他又问道:“净涪师父可需要准备斋饭?”
净涪又是笑着摇头。
王二如此接连问过几回,都被净涪拒绝了,最后顿了顿,便告辞离开。
净涪亲送了王二和王球子到门外,直到他们一老一小去得远了,才收回目光,掩上门户。
门户阖上的那一刻,又是一道肉眼不可察的金『色』佛光升起消隐,牢牢护持着这一间厢房。
王二带着王球子回家,边走边叹气。
王球子倒是走走跳跳的很是高兴,完全不明白王二的烦恼。
王二叹完一口气,一个低头瞥见下方的曾孙子,望见他脖颈上带着的那串佛珠,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王球子这会儿终于抬头了,他奇怪地看着王二,问他道:“曾爷爷,你不高兴?”
王二没搭话,只拍了拍他的脑袋。
王球子还奇怪的看了王二一眼,又自低下头去,晃悠着王二牵着他的手,一跳一跳地往前奔,玩得自得其乐。
王二见他无忧无虑的小模样,半响摇头,终于没再自己烦恼了。
反正,就算他再烦恼担忧,他心中所想的事能否如愿,也都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不是?
王二领着王球子回了家,就将王球子放了,自己去院子里看过静坐的净封师父,才拄着拐杖去找几个老兄弟。
至于他家院门外围着的人,因着佛光的消散、净涪的离开,泰半都散了,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群人站在那里,张头探脑地往净封那边看。
可尽管他们伸长了脖颈睁大了眼睛,也没从净封身上看出一丝半缕的金光来。
于是,剩下的几群人中,又有一大半的人陆陆续续地散了,只余三五个人守着。
这些稳稳站定在院外的人和王家村以及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大不相同,不仅仅是衣着、打扮,还有他们的言行举止。
这些人,可都是驾车从外头来的,不知走了几百几千里路的呢
王家的媳『妇』们在屋里瞧见,低声说了几句。王家老婆子听得,也觉得她们的话在理,便放下手上动作,招呼了王大石过来,也不让他们去搬什么竹席,单只让他去招呼他们。
茶他们家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但热水总是有的吧,送些过去,总能在那些贵人面前『露』几面。
王二不知道自家老婆子算计着给自家儿孙在外来的贵人面前显眼,他这会儿也没心思琢磨这些,都只和自家的几个老兄弟一道寻『摸』,商量着该怎么和净涪开口。
早前的两个月时间他们是都已经商量好了,但如今事到临头,他们又都觉得似乎准备得还不够。原本看着都还算利索齐备的方案,现在再看,似乎还总能找到疏漏的地方。
这不对,那又不对,老哥老弟几个凑在一起,每一个都能给它挑出『毛』病来。
说到底,还是紧张了。
这样来来往往的好几回之后,最后还是王二一拄拐杖,哑声道:“行了,都别挑刺了,还按我们原来说的来吧。”
他这么说,几个王家族老也没谁反对。
只是沉默半响后,还有人问他:“族长,你真的觉得,按我们原来说的那样来可行?”
几个老哥老弟,平日里好的是叫名字,坏的时候就互相扯小名,少有这样正『色』的叫他族长的时候。
但每到这个时候,那就代表着大家都认真了。
王二沉默了一下,回想着今日里见到的那个净涪师父,最后稳稳地点头:“能行!”
王家祖祠侧旁厢房里的净涪此时不知道外间守候着净封的一众人等,也不知道王家村的族老们此时的紧张忐忑,他完全没心思料理这些杂事,而只在识海世界里专注着梳理自己的所得。
与净涪本尊一道回归识海世界里的,还有净涪魔身和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