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
但清见大和尚毕竟是清见大和尚,他只是稍稍地愣了一下,便就定了心神,径直伸出手去,接住了那一封落向他的书信。
看见那书信表面未干印泥上的痕迹,清见大和尚心里也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恒真或者说慧真,是真的确定要出手了。
确定了恒真僧人的态度,清见大和尚就不急了。他不疾不徐地拆开信封,将信封里头的那几张信纸拖出,一字一字认真仔细看过去。
清见大和尚看信时的表情其实和平常时候的表情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坐在他下首的一众大和尚们却硬生生从他那不如何明显的脸『色』中看出了恒真僧人在书信里表达出来的态度。
不论是哪一位大和尚,也不论他们先前对那位恒真僧人的态度如何,这个时候,所有的大和尚们都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在这世界危难当前的时候,能集聚一分力就是一分力,更何况是这位祖师。
不说这位祖师自身的眼界、实力和手段,也不说这位祖师背后代表着的佛国那边厢的那些祖师的态度,单只说他们自己。
这位祖师既然表了态,那他们这些清字辈的师兄弟们就能暂且放下各自心头的那点隔阂,真正的通力合作。
是真正的通力合作,不是心思各异的你拉我拽。
清见大和尚看完信,目光在书信最末的那个落款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转手将信纸递了下去。
“祖师的书信,你们都看看吧。”
接到上首清见大和尚传下来的书信的那位大和尚才刚拿定那些信纸,就听得清见大和尚这话,手差点儿就将信纸给抖散了去。
他一时顾不上看书信上的内容,和其他清字辈大和尚一道抬眼,愣愣看着清见大和尚。
他要没听错的话,清见师兄他说这是祖师的书信?
清见大和尚扫了下方一众愣愣的大和尚一眼,面『色』不改,似乎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惊人的话。
他没说错啊,那书信落款提的不就是慧真名号吗?
既然在落款处落的是慧真的名号,那这封书信自然就是出自慧真的手了。他说是这“祖师的书信”有什么错?
看着理直气壮的清见大和尚,下首一众大和尚们眨了眨眼睛,各自垂落眼睑去。
虽这一众大和尚看着静默规矩,但清见大和尚却是知道,这些人这会儿可都在下面眉来眼去的呢。
清见大和尚没理会他们,自顾自垂落眼睑,静坐去了。
除了正在看信的那位大和尚之外,其他的那些个大和尚们都三三两两地用眼神暗自交流得格外欢快。
看他们的模样,若不是顶头上还坐了一个当事人清见,他们怕不是就要在这个主持云房里直接低头接耳了。
第一位大和尚看完信,目光在那书信最后的落款停了停,终于明白自家这位向来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寺里各『色』流言疯传,就是不愿意正面承认恒真僧人真正身份的主持师兄为何会在方才说出“祖师的书信”这样的话了。
大和尚将书信递给了身侧的师弟。
他方才说的那话,可以说是承认了恒真僧人的身份,但要再度含糊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那“祖师的书信”,重点既可以是这一封落款“慧真”的书信,也可以是写了这一封书信背后的人。
大和尚看着身侧的师弟将书信接过去,回过头来却又是看了一眼上首的清见。
作为多年师兄弟,哪怕他不像清恒那样跟清见亲近,但也算是了解这位主持师兄。
这一封书信诚恳、细致、态度明确,确实打动了清见师兄,所以哪怕清见师兄依旧忌惮着那位恒真僧人,为了这一封书信,也愿意明正他的身份。
他现下的含糊,也只是为了日后可能的反转留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