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娶媳『妇』不得请媒人,不得下聘礼,不得翻新屋子?更何况,娶了媳『妇』之后过得三两年的不得生孩子,不得养孩子?
这么算一算,这点银子确实是很不够啊。
曾老婆子顿了一顿,道:“等过得两日,家里闲下来了,我也去给人家洗衣服去。”
天寒地冻的,洗衣服确实是能多得些银钱,但也很遭罪。
曾老头子不同意,“我去街上多接些活计就行了,用不到你。而且那时候大壮应该也好了,正好随我一起去,跟着我做活,我也好教他。”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小会儿,又道:“大壮他这个时候开始学,已经是迟了,更该多花些时间。”
曾老头子这么多年能够撑着他们家走过来,靠的是他的一手木工活。他的木工活在这镇上是数得上号的,每回接活都能得不少银钱。如果不是因为需要四处给大壮求医,靠着他那一手活计,他们家也不至于只剩那么点银子。
求医一直没有个好消息,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求一求那些师父。可是他们没有门路,找不到那些个僧人。顶天了,也就曾老头隔着人群远远地见了某一个僧人一面。可再想要更多,却是没有的。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怀着这样期待的心情,曾家一家三口确实都没睡好,但第二日一早还是早早就起来了,还各个精神焕发,像是吃了补『药』一样的。
曾家一家人收拾利索,匆匆吃过早饭,锁了院门就往镇上去。
天还黑着,村子到镇上的路没几个人,曾家一家却谁都没在意,几步赶做一步就往前走,哪怕是在寒风里也走得特别利索。
曾家一家再一次来到那一条长街的时候,他们以为他们是要等上一段时间的。但没想到,他们才刚走近长街,就听到一声声规律清晰的木鱼声远远地传了出来。
曾老头和曾老婆子一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的这个动作,连带着走在他们中间的曾大壮也一道停了下来。
曾老婆子转头往曾老头的方向看了一眼,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些询问的意味。
曾老头侧耳听了一会儿,肯定而且确定地点了点头。
是那个师父。
曾老婆子抿了抿唇,也不站在那里了,带了曾大壮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
她走得很快,比他们先前从村里赶到镇上的那会儿还快。
曾老头子也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上。
一会儿功夫之后,他们便到了净涪佛身面前。
净涪佛身没在意身边的人和事,他还一手捻着佛珠子,一手拿定木鱼槌子敲着。
寒风到了他附近散去,黑暗到了他身周被烛火驱尽。这茫茫天地间,仿佛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如此温暖,如此明亮。
不知怎么的,明明面前的这个年轻僧人还在专注地忙活着他的早课,明明他身边的气息宽和且宁静,但曾家三口人就是没敢上前。
别说打扰了,他们连靠近一点都不敢。
其实也不是他们害怕打扰了面前的僧人他会怎么怎么样他们,而是
他们自己心底里生出的一种惭愧让他们隔着一段不断的距离就停了下来。
净涪佛身一下一下地敲着经,直到最后一遍经文敲完,早课结束,他才一挽手腕腕花,敲出最后的一个结音。
结音敲出,净涪佛身定了定神,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木鱼槌子,重新将一直被他拿在手上的佛珠带回手腕上,又低头将那一套木鱼收回了随身褡裢里,最后还取出三个蒲团摆放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厢的曾家三口人,最后站起身来,向着他们招了招手。
曾老婆子和曾老头对视一眼,才想要有动作,便见他们儿子已经迈开步子,走向了那个年轻师父面前。
曾老婆子和曾老头再顾不得其他,连忙跟上。
到得净涪佛身面前,曾老婆子和曾老头将曾大壮围在中间,带着他弯身向着净涪佛身拜了一拜。
净涪佛身合掌还过一礼后,就向着曾家一家子伸手一引,请他们在蒲团上坐下。
曾老婆子和曾老头见了面前的蒲团,心里其实很有些不安,但他们看得那边的年轻僧人一眼,再转头看见自家大儿子,一咬牙,也真就各自在蒲团上坐了。
这一回,曾大壮倒是不用他老父亲老娘指引带领,自己就跟着他老父亲老娘一步一个动作,在那个他从没有见过的矮垫子上坐了。
不同于心中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