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更多地想着他自己。
他游走红尘,亦在红尘中修行,从没觉得自我有什么不对。可哪怕是这样,他的修持出现了瓶颈也是事实。
他已经被困在第九信很久了,迟迟无法凝炼第十颗舍利子,踏入第十信。也正是因为这样,寺里的师叔伯们才会放任他在外头游走。
净羽自己也明白,寺中的各位长辈其实是知道他的疏漏之处的,但碍着他的修行,不好与他明言,只让他自己悟,自己想。
对于自我的他来说,也确实是唯有他自己想明白,悟通透的东西才能让他自己真正接受。
但他在红尘中穿行了足有两三年光景,一直未有所悟,直到今日。
净羽沙弥忽然停下手上翻页的动作,轻轻垂落眼睑。
被眼睑遮挡去光线的世界一片黑暗。在这一片黑暗中,却有一双眼睛,一个眼神重复照落。
也是直到今日,他才真正的惊醒。
他自我没有错,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自我渐渐变成了傲慢,变成了骄矜,变成了霸道。
他只知道他的自我,却忘了,别人也有自我的决定。
若他坚持自己的做法、态度而罔顾别人,那别人也可以罔顾他的决定和态度。
净羽沙弥静静体悟一会儿,才又睁开眼睛,继续翻过下一页书页去。
一夜的光景就这样过去了。
当第二日忙完功课之后,一行人就收拾了东西继续上路。
因为贺伟元已经是净羽沙弥的学生,所以从这一日开始,净羽沙弥就边往前走,边教导贺伟元认字。
净涪佛身走在前头引路,净羽沙弥就走在他的右后侧,贺伟元则从最开始的跟在净涪佛身身后落到了净羽沙弥身后的位置。
作为后辈,贺伟元也确实是该落在那个位置上。
不知是净羽沙弥自己想明白了,还是他就是觉得他该这样做,总之,对于贺伟元的教导,净羽沙弥很尽责。
他甚至没有像妙定寺里的师长教导后辈弟子那样拿着佛经给贺伟元开蒙,而是特意在某处市集挑了几部凡俗的书典,又按着他所见过的塾师教导学童的模样,似模似样地给贺伟元备下了案册,让他每日按着进度学习。
贺伟元学得很认真很用心,进度一度超出了净羽沙弥的预期。
不过哪怕是这样,净羽沙弥也没说要给他修改进度,而是放了他去,让他自己去处理那些被他节省出来的时间。
贺伟元对净羽沙弥的教导方式没有半点异议。净羽沙弥既放了他自由,他就能自己将时间安排妥当。
不是忙活着温习他所学过的内容,就是走街串巷地闲晃,四处听听别人的闲话。
他走的地方越多,听得就越杂,净羽沙弥观察过一阵之后,就没再管过他,放任他自己作为。
净涪佛身在一旁看着,也只是沉默。
贺伟元四年流落街头的生涯确实在他人生里留下了一道深且长的印记,但他看过那么多,见过那么多,熬过那么多,其实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不能做些什么。
因为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两人都选择了放任,所以贺伟元的日常也就相对地稳定了下来。而他的日常稳定下来后,净涪佛身的这一路就再没有出现过什么波澜。
平静安稳得一如他和左天行发现景浩界天道其实正在被天魔气侵蚀之前的一样。
然而净涪佛身又无比清晰地知道,景浩界的每一片地界上生活着的人,人心都在渐渐地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很细微,倘若无有人注意,几乎不会察觉。
毕竟只是人与人之间很偶尔的几个口角与争吵,偶尔的些许烦躁。这些偶尔本就数量不多,又放置于景浩界这一整个世界中,就更像是滴落在大海里的水珠,稀松平常至极。
净涪佛身在心底叹过一口气后,便就加快了往前行进的脚步。
他的这般变化其实细微,可净羽沙弥还是察觉到了。但他也没有作声,就是带着贺伟元跟上他。
净涪佛身一路平静,魔身那边的参悟也有所进展,日子仿佛平静无事。可这仅仅只是局限在景浩界世界之内的表象,在景浩界世界之外,被天魔童子时刻惦记着的净涪本尊的日子却是格外的精彩。
连左天行那边都没有他这边热闹。
所以这一日,净涪本尊将碰上他后二话不说将他拉入战圈的修士们敲昏,又搜刮走他们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之后,就寻了一片相对清净的地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