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片空着的地方上抚过。
等到他将手收回来的时候,那琴身处就出现了四个古篆。那古篆搭配着琴身极其惹眼,几乎叫韩沐影都要以为这就是他自己当日在制琴时候因情而感给他标注上去的。
那字与琴,简直浑然一体。
但是韩沐影看着那琴身上的四个古篆,颇有些苦笑不得的感觉。
小圣遗音。
净涪佛身在那琴身上镌刻的就是那么四个字。
可净涪佛身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将字镌刻在琴身上之后,自己还又多看看,才问韩沐影道:“如何?”
韩沐影不点头也不摇头,他只问净涪佛身:“怎么给起的这个名号?”
“你当时制琴的时候仿的就是‘大圣遗音’,但它毕竟不是啊。再有,不论是你还是我,奏出来的琴音怎么都不会是有大圣遗音的意境。”净涪佛身解释完,又看着他问道,“怎么样了?不行吗?”
韩沐影一时也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部琴不是大圣遗音,不过是他仿制的而已,可他仿制却又仿得极其相似,不论音『色』还是形质,都与古籍中流传出来的大圣遗音几近一致,这部琴他不是大圣遗音,却可以是小圣遗音。再说到他和净涪比丘所弹出来的音韵中意境那就真的及不上大圣遗音之意。
这两个原因都真是有理至极,韩沐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静默了半响,只能点头。
既然韩沐影也同意了,净涪佛身自然不会再做更改。他将手中这部新出炉的小圣遗音重新放到几案上,转眼望定韩沐影。
韩沐影知他是有话要说,对着他示意了一下,亲自接了僮仆从屋里取出来的蒲团放到一侧,才来请净涪佛身。
待到净涪佛身在蒲团上坐了,韩沐影才在他自己的蒲团上落座。
僮仆已经将一个木柜抱出来了,正搁放在韩沐影身侧不远处的位置。待到将那木柜仔细放稳当之后,僮仆又机灵地将韩沐影需要用到的物件给摆放到了侧旁。
不理会僮仆,韩沐影自己将那木柜打开,从木柜里头一件件地将东西取出。
上好的木炭,密封得严实的瓷罐,通体沉紫的茶壶
净涪佛身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韩沐影想要做些什么。
他也没动作,稳稳地坐在蒲团上,看着韩沐影忙活。到得茶壶中不断喷出热气,韩沐影分水烹茶,将一盏茶水送到净涪佛身面前的时候,净涪佛身才将那盏茶盏接了过来。
不过小小地掀开了茶盖,一股清淡而幽静的茶香就从那一道细小的夹缝中飘出,扑了净涪佛身一脸。
净涪佛身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细细品着那一缕茶香。
片刻之后,净涪佛身才真正地掀开茶盖,赏玩茶盏中那漂亮的茶汤汤『色』和正在茶汤中恣意舒展身体的碧绿且幽长的茶叶。
韩沐影却没去品玩他自己手边上的那盏茶水,而是看着净涪佛身动作。见到净涪佛身这副细致享受的模样,他才得意地笑了笑,转手托起那盏属于他的茶水。
品过一杯茶水之后,净涪佛身将手中空余下一层茶汤和茶渣的杯盏搁下,闭眼回味了一番。
韩沐影烹煮的茶水与他烹煮出来的茶水大有不同。
本来也是,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境遇、不同的心境之下,用一样的材料烹煮出来的茶水也都是不一样的感觉。更何况是两个不同认知、不同『性』格的人?
净涪佛身回味得半响,才又睁开眼睛来。
韩沐影抬手给净涪佛身又添了一趟茶水。
净涪佛身却是将茶盏搁在几案上,转手探入他自己的随身褡裢里,从里头『摸』出一套木鱼来。
这套木鱼也不是别的,正是净涪佛身日常里用惯了的那一套木鱼。
看到净涪佛身手上的那套木鱼,韩沐影眼睛一下子亮了。
净涪佛身看了看手上的这套木鱼,拿着它就往前一递,将它送到了韩沐影的眼前。
韩沐影有些犹豫,“这”
净涪佛身笑答道:“这是回礼。”
韩沐影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伸手接过这一套木鱼,仔细打量了两眼之后,他忽然抬头望向净涪佛身,问道:“这是净涪你刚才用的那套木鱼?”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
韩沐影又问道:“你将它给我,不怕我辱没了它?”
要知道,木鱼这种东西,一般都只是僧人和在家居士们诵经念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