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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墨黑的浊血喷溅而出。这些血滴落在地上的那顷刻间, 便有一缕缕的黑烟升起, 又在半空中消弭于无形。
年晋文随手一抹, 那擦拭嘴角的衣袖却是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根本就不理会, 又再沉沉看得面前的书籍一眼,便就一骨碌将书籍给拿了起来, 重新塞回那个木箱子里。
年晋文随手阖上木箱子, 只是直接将木箱子往旁边一推, 便不再理会了。但在他处理过这个箱子之后, 年晋文却是蹲在船边上, 认真而细致地清洗过自己的双手, 确定双手干净了,才去『摸』出早先净涪佛身递给他的那节木片。
木片只有半个巴掌宽长, 不大,上头除了木片本身的细密纹路和早前净涪佛身当着年晋文的面刻上去的名字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年晋文小心地托着这节木片, 沉思着到底要怎么用。
他翻来覆去地『摸』索验看了半响, 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可真要说净涪佛身不过拿一节木片来诳他,年晋文又觉得怎么都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净涪比丘是什么人?在茫茫人海中寻人这件事在他看来确实艰难,可在净涪比丘这些人看来,也就是相当翻掌的小事而已。净涪比丘他用得着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敷衍、搪塞甚至是欺骗于他?
是他自己没有找到这节木片的真正使用方法还更有可能。
年晋文拿着那节木片折腾了大半日, 才终于『摸』索到了一点法门。
他将这节木片放在一只手的手掌心上, 另一只手覆上去合拢, 然后竖起立在胸前, 垂眼低唱了一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佛号声低低传出去之后,他心中也在虔诚祝祷。
而等到他结束祝祷之后,再睁开眼去看那节木片,木片上赫然就多了一条血红『色』的曲线。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没有人指引说明,年晋文也能猜测到这一条曲线的意思。
它是指引他前行的路。
初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年晋文的呼吸都停了片刻,直到半响后才恢复如初。
既得了路线,年晋文又如何能够再拖沓?他当即就解了那系舟的麻绳,抬手抓起长篙重重点落在水中。船舟受这力道一催,再兼之水流本来的动力,当即就电『射』而出,向着长河的另一头蹿去。
年晋文顺着木片显示的路线一路寻去,很快就找到他那两个离散的侄儿的事不需再提,只说得了年晋文手上贝叶之后就起步离开的净涪佛身。净涪佛身和年晋文最后分别的地方虽则还在妙潭寺境内,但其实离妙潭寺与妙音寺之间的界线也已经不远了,所以没过得多久,净涪佛身就轻易地跨过了界线,踏入了妙音寺的地界。
在天静寺、妙理寺、妙定寺等各处界域行走寻找《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些许掣肘,但换了妙音寺就不同了。他本来就是妙音寺的弟子,在妙音寺净字辈沙弥、比丘间的地位超然,也很得妙音寺里的诸位大和尚们的青眼,他在妙音寺地界上行走,必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即便如此,净涪佛身依旧在妙潭寺与妙音寺的边线界域上发现了一个旧识。
同是妙音寺弟子,消息格外灵通的净罗沙弥。
净罗沙弥见到缓步走来的净涪佛身,连忙上得前来,合掌躬身一拜,口中称道:“净涪师兄。”
净涪佛身回了一礼,“净罗师弟。”
站直身体后,仔细看见面前的净涪佛身,净罗沙弥不禁踌躇了一下,小心地瞥眼打量净涪佛身。
眉自然还是那眉,眼也依旧还是那眼,甚至因着这一路的奔波,纵然身上不显,净罗沙弥看净涪佛身也始终还是觉得这位师兄身上隐隐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
净涪佛身笑了一下,难得地跟净罗沙弥说道:“师弟怎的在这里?别也是给我送弟子身份铭牌来的吧?”
这说的是净涪佛身几乎每经过一处佛寺地界,便有人将那一处佛寺的弟子身份铭牌送过来的事情。
净罗沙弥很有些受宠若惊。
他连连摆手,“怎,怎么可能”
净涪佛身就笑了起来。
净罗沙弥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他袖子里揣了许久的一本册子来双手递给了净涪佛身,“师兄,这个是这段时间以来各处地界发生的蹊跷事情”
那本册子厚厚的一沓,说的都是类似于发生在年晋文身上的事情。不过是短短一年的时间,这景浩界佛门所统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