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还没有那个资格。单论“心”,白凌就先输了一头。
但庆幸的是,白凌身边还有了之僧人这么一位长者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为他校正前进的方向。
了之僧人将白凌拘在身边整整十天,才将他放了出去。
他离开妙音寺分寺的那一日,了之僧人站在山门的石阶前,看着他步步走下阶梯,渐渐走远。
白凌一直没回头,直到他走出了了之僧人的视线,才转过头去,望向他这位三月间老态尽显的师父,定定站得半日后,他还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直到了之僧人即将转身的那一刻,白凌忽然双膝着地,额头一扣,重重拜了三拜。
到得白凌离开,他站着的那一片泥黄的土地上,有一片小小的褐色阴影沉落。
出了妙音寺分寺的白凌才入了小镇,便挑了一个茶楼坐了,端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热闹的茶楼里,有人高声呼喝,也有人低声耳语,却都还在说着妙音寺佛子候选的那些事情。
说来也很正常,这座小镇就在妙音寺分寺山脚下,镇里的居民们都是妙音寺的信徒,怎么会不关心妙音寺的事情?尤其是佛子候选这么重要的事情,更是让这些人们日日谈论不已。
碍着身份,也出于敬重,即便妙音寺那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向他们追责,这些人到底不敢肆意点评妙音寺各阁各堂挑选出来的佛子候选,只是和身旁的朋友交换着大大小小的消息。
白凌在一旁听着,真真假假的倒是知道了不少。
而这些消息里头,白凌最留心的还是一条。
听闻有女子给妙音寺藏经阁推选出来的佛子候选净音沙弥送信,乞求一见。
白凌端着茶水凑到唇边,一时听闻这个消息,也没了心情喝,捧着茶盏良久,到底搁下了,循着声音找到那位正与友人闲说的商人,上前合十一礼,口称檀越。
商人正低声与友人说着净音这件事情,冷不丁见着一个光头僧衣的年轻僧人近前,一时唬了一跳,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半响才站起身来回了一礼,却也呐呐不敢说话。
那商人的朋友亦是惊得不行,也一同从座上站起,静默地守在一旁,但一双眼睛却不离白凌左右。
白凌却笑了笑,和声问道:“敢问檀越,你说的净音沙弥这事是真的吗?”
那商人连声音都是飘的,“是,是的。大家大家都都知道的。”
说到这里,商人转头祈求地看了一眼他的友人。
他那友人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白凌又问道:“那这件事,是多久的事情了?”
那商人答道:“就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看着白凌的表情温和,商人终于恢复了些许冷静,没那么害怕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白凌点了点头,还问,“那么,有结果了吗?”
那商人却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那也在一旁察看了白凌脸色许久的友人也在一旁插话道:“应该是因为很为难。”
白凌转头,望向那位说话的友人,发出了一个单音,“哦?”
事实上,这个人说错了,净音没有为难,为难的,是妙音寺,是清显大和尚。
清显大和尚坐在藏经阁阁楼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沙弥,一时头疼得很。
“你真的要去见她?”
净音点了点头,“靖越一地的百姓都中了蛊毒,唯有她能解。”
清显大和尚更头痛了,“我能不知?!”
就因为他也知道这个事实,所以才更头痛。
放净音出去,他们妙音寺艰难,不放净音出去,靖越一地的百姓性命难保。
这两厢,必得给出一个选择来。
净音脸色不变,只道:“师叔,你都已经有了选择了,就放我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各位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