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英培突然很想知道安小芯和那个湿湿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湿湿?你听谁说过他?”安小芯的脸泥土混着泪,满脸泥泞,神色有点呆。
“你……刚刚……”英培艰难的说。
安小芯赶紧打断他说:“你别说话,保持体力。讲就讲。”
“嗯”
安小芯的手一直放在英培脸上,轻声说:“湿湿叫邓亦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潮湿的潮,我就管他叫湿湿,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他。……英培,你还醒着吧?”安小芯不忘问英培。
“嗯”
“我一直以为我们像哥们一样要好,不涉及男女之情。上大学后,我爱上了大我两年的校草楚郁。楚郁实在太难追了,湿湿一直给我出谋划策。我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追求到了楚郁,做了他的女朋友。……英培,你是醒着吗?”
“嗯”
“后来有一次,我发现楚郁出轨。我一时昏了头,在街上乱跑。湿湿为了救我,被车……撞……。”安小芯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谁说时间是医治一切的良药?为什么多年后说起,那伤口还是鲜血淋漓,疼痛不止?
“完……了?”英培见安小芯半天不再讲话,忍不住问。
“嗯……完了。”安小芯回答。她这才发现,原来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往事,从来不敢多想又不敢讲给任何人听的故事,只短短几句就讲完了。
“英培,你爱过人吗?”安小芯低低的问。
“我……不知道。”英培似乎还在想安小芯的故事。
“你就从没动过心?”
“动过一……。次。”
不知为什么,安小芯强烈的想知道那个能令英培动心的女人是谁,强烈的令她自己心惊,强烈的不经她的大脑,问句已经出口:“不会是……普月?”
“呵呵……咳咳”英培扯了扯嘴角想笑,然后径直说:“是……如……依……”
安小芯呆住了;心里好像有一团刚刚点起的小火苗,突然被洒上厚厚的沙,连点烟都没冒出来,就无声无息的灭了。
来不及去细纠自己心里的感觉,只见英培突然凝眉说:“听!”
安小芯侧耳倾听,初时只听见细细的响声。然后,那声音由远而近,仿佛是马达在轰鸣。然后,安小芯在天边见到一束光射了过来,周围的风越来越大,杂草和灌木被吹弯了腰。
“英培!是飞机!”安小芯兴奋的跳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把英培的脑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抬头看向空中,果然是一架直升机,飞机飞的极低,巨大的探照灯四下照射,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喂!喂!”安小芯在草丛堆里狂乱的挥舞着双手,对着那飞机又跳又叫。
“别……急……看看……是不是……找我们的。”英培躺在地上,力图组织安小芯的举动。
可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已经掩盖了一切,安小芯发了疯一样的又跳又蹦。终于,飞机发现了她,探照灯照射过来,螺旋桨带来的罡风几乎把她吹倒。
然后,她看见傅斌带着头盔的脑袋从飞机的窗口往下看。
然后,她像看见了上帝一样,脑中白光一闪,浑身一软,仰天躺倒,晕了过去
第十八章1 又是医院
安小芯缓缓的睁开双眼,视线由迷蒙而清晰,洁白的天花板上正柔和的亮着一盏小灯。她费力的转头,透过床头加湿器喷出的水雾,看到粉蓝色的墙壁。她有点不知道身在何方,刚一动,身体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她忍不住痛出声来。
“安安,你醒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安小芯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床边看,这才发现楚郁正握着自己的手,眼睛通红,神色憔悴,惊喜的望着自己。
“我……怎么了?”安小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被火烧过一样,声音卡在嗓子里出不来,听起来嘶嘶的。
“安安,你断了两根肋骨,内出血,已经做过手术了。”楚郁伸手抚了抚安小芯的头,她的脸还肿着,嘴角贴着纱布。
楚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和心疼,“安安,你吓死我了。”
安小芯皱皱眉,水泥管、活动板房、黑人、枪声、鲜血……一幕幕在她脑中飞速滑过,然后,她猛的抓住楚郁的手,上半身挺起来惊叫着:“英培!英培怎么样了?他死了吗?”
楚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