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离开之后,白锦希这才开口询问道:“师父,一定要这样吗?我自己也可以……”
“辰絮。”星河老人沉声道,一张如稚嫩幼童的脸庞,却有着老者的沧桑与凝重,竟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好似千年的沧海桑田都沉淀在他的身上,“我费尽心力卦算了三万五千七百六十九次,每一次都无法改变你的定数,唯有算上她的时候,才得出你的一线生机。”
白锦希不服气地争执道:“白紫苏的修为顶天了也就是个筑基后期,我好歹是旋凝初期,再怎么也比她强,她又能如何护得住我,况且……我宁愿死也不要她这般助我!”
“辰絮,你这是在质疑为师吗?”星河老人不愠不恼地看着白锦希,神色慈祥,仿佛是长者对白锦希的无限包容。
一接触到这样的目光,白锦希立即就败下阵来,她生来就受尽偏见和苛刻,星河老人是唯一对她慈祥和蔼的人,而且她对自己的包容也让她深受感动,不敢随意忤逆他的意愿:“弟子知错了。”
星河老人欣慰地看着白锦希:“我一生弟子无数,但唯有你是最让我看不透的,你曾被一名大能用岁月之法改命,自此定数难料,我亦是因此才收你为徒,没想到你对我的星轨之术具有连我都难及的天赋……”
“每个人都有其注定的命数,正如天上的星辰也有其既定的轨迹,所有的星辰都沿着这条轨迹由生向死,可仍有意想不到的一颗星辰偏离了轨迹,自此或是毁灭,或是永生。”
“辰絮,你就是那颗脱离轨迹的星辰,我无法护住你的一生,但希冀能护住你一时,决不让你陨落在我之前。”
“我寿元不多了,还请你替我去看看,轨迹之外的星空该是如何的波澜壮阔。”
星河老人语调平淡地叙述着,但白锦希却能从他的双眼中见到无尽的痴迷和向往,她沉默了半晌,拱手行礼道:“定不负师父期望。”
……
翌日,白紫苏和玉皇山的其他弟子一同站在距离风荷谷较远的地方,周围乃至于半空中都围满了无数翘首以待的修士。而距离风荷谷最近的则是七派两盟的诸位长老,只是在这些长老中有一位特别年青的存在,不禁让人多看了两眼。
白谨言负责保护玉皇山弟子,但他干脆就站在白紫苏的身边,饶有兴趣地看待着风荷谷的一切。
“只有玉皇山是派遣的弟子前来,其余都是门派中有头有脸的长老,陆南风顶得住吗?”白紫苏问道。
白谨言无所谓的耸肩:“你也太小看陆南风了吧,虽然慕薇岚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但陆南风却是完全不输给玉皇山的长老们,否则你以为当初从刑律堂天上掉下来的那么多魔修头颅正是慕薇岚砍来的,还不都是这家伙心狠手辣,想出来的以绝永患的法子。”
见着白紫苏恍然的样子,白谨言紧接着传言道:“不是有一个传闻,说天凤尊者这称号的由来是因为见到了一只凤凰,有不少人都在怀疑究竟有没有那只凤凰,他会不会就是……”
白谨言的话戛然而止,白紫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陆南风,不禁摇了摇头,应该不太可能,以凤凰那样高傲的性子,怎么会如此没皮没脸的跟在师姐身后,况且,龙凤两族相交甚久,对彼此的手段了然于心,隐藏于人间的手段更是相似,她了解琳琅藏匿龙身的法子,却没在陆南风的身上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都是些无稽之谈吧,而且如若真是凤凰,但凡有人族伤害了分毫,飞禽妖族都不会善罢甘休的。”白紫苏否定了白谨言的猜测。
“说的也对,你能想象那家伙像只凤凰似的搔首弄姿吗?”
“……”我能。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风荷谷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荷花池,成为了唯一的入口,两侧的岩石上用剑意镌刻着字迹张狂却意境优美的诗句。对于这句诗,众人曾众说纷纭,后来在古籍中发现这是一首思乡之作,后面还有一句“故乡遥,何日去”,读来引得几人唏嘘,由此也得出了风荷谷这一名字。
偌大的荷花池中,荷叶连成海,荷花似伊人,清风徐来,摇曳风姿,飘摇袅娜,偶有几只小鱼儿游荡在荷叶之下,转瞬即逝,无人能捕捉得到。
面对如此绝美之境,陆南风没有任何的欣赏之意,这荷花池看似层峦叠翠,锦绣如画,可只有他们这些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实这就是一个复杂之极,千变万化的阵法。
昊义盟的长老率先踏了出来,他对于阵法造诣极深,可面对着如此变数极大的荷花池,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