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豫不屑地将白紫苏丢在地上,粗粝的砂石硌得她面颊生疼,白紫苏紧咬着牙关,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里除了痛觉以外,还有丝丝凉意顺着鲜血与伤口流淌入四肢百骸与丹田,仿佛一个干涸许久的枯田终遇一场甘霖,滋润了她伤痕累累的经脉与丹田。
刹那间,随着那股凉意对自己的馈赠,白紫苏不仅突然充满了灵力,甚至之前经脉里的那些暗伤也消除殆尽,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伤口。
这算不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而在她的身后,是性命悬于一线的岑怀安。
雷豫一把拽起岑怀安的衣襟,黑亮锋利的指甲一点点地刮着他脖颈上的肌肤,用最深的恶意去凌虐着岑怀安,他的脖颈已经见血,掉在脖子上的肉丝与鲜血,让他都不敢开口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豫的那只手来来回回的带着他的血肉。
痛苦在脖子上蔓延,好似下一瞬就能切掉他的动脉,让他的性命结束在此,眼底尽是雷豫那张狰狞扭曲的笑脸,阴绿的双眸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疯狂,让人望而却步。
果然,他还是要命绝于此。
面对生死一瞬,岑怀安忽然没有了任何的慌张,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之前有一瞬间是埋怨过白紫苏的欺瞒,让他有了期望,而雷豫则将他再次拖入了绝望深渊,然而即使他逃得了一时,以雷豫的实力也迟早会把自己揪出来……
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命该如此。
蓦地,雷豫的动作停了下来,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处,不敢挪动丝毫,一把灵剑抵在他的背后,剑身澄澈如秋水,倒映出一双清冷杀意的眸子。
“将他放下来。”白紫苏冷冷地说道。
雷豫的脸色复杂,他弄不明白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女人为何会无声无息地在他背后,还爆发出如此骇人的气势,让他的心头一颤,那是他这几百年来遇见的敌人里最恐怖的感觉。
然而雷豫还是缓缓地将岑怀安放了下来,然而在他微微弯腰的时候从袖中拿出了两张符咒,刷得一下扔向白紫苏,两道爆炸的火花在他们之间绽放,炸烂了四周的一切。
雷豫将岑怀安挡在身前以作抵挡,等到爆炸结束的一瞬间,他挪开了岑怀安的身体,想要查看白紫苏的伤势,却发现眼前空无一物,根本不见白紫苏的声音。
他惊讶得站了起来,恰在这时,一把灵剑从右边横跨过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随着他喉结的上下滚动而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我说了,放下他的。”白紫苏见到岑怀安浑身焦黑的模样,一看就伤得不轻,她蹙起了眉头,绝魄剑从脖颈移到了他的肩膀,一剑斩下了他的右手,成功地让岑怀安落在了地上。
没有了最后的筹码,又失去了自己的一只手臂,雷豫彻底地发狂了,挥舞着自己仅剩的那只手,锋利的黑爪仿佛淬着剧毒,朝白紫苏不要命似的袭来。
白紫苏就连眼皮子都没有跳一下,直接轻声道:“碎玉飞花。”
还在呐喊着的雷豫宛如被人掐住了脖子般的戛然而止,他张着一张嘴,愣愣地盯住白紫苏,眼神中又恐又惧,唯独不敢有恨。
“啊!”年纪最小的清风清露喊了一声,他们面色煞白地看着雷豫化作了一滩烂泥,堆在了白紫苏的脚边。
白紫苏的目光扫向了他们:“我现在心情还算不错,所以饶你们性命。”
说话间,绝魄剑的剑光闪过,将血弭教众人全部都砍掉了一只胳膊,然而他们不但心怀怨恨,反而满怀侥幸地齐齐逃命,惹怒了金丹期修士而只需要付出一只胳膊的代价,于他们看来已经是最划算的买卖了。
白紫苏有些为难地看着岑怀安,叹了一口气。
……
等到岑怀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十日的晌午了,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俊秀的容貌比以往更胜一筹,好似带着些许病弱的美感。
他惊讶地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一间临时搭建而成的竹屋,意识到这一点,岑怀安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没有死!
“你醒了。”白紫苏从隔壁屋听到了动静,就直接走了过来,坐到了岑怀安的面前,“你伤得比较重,我用了些丹药将你救了回来,只是我不太清楚那些治伤灵药的作用,倘若有何特殊情况,你一定要给我说。”
岑怀安:“……”你直接毒死我算了!
“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白紫苏组织了一下话语,道,“你之前给我的那颗星辰石没有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