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物什。
“你的车来了。”陈婉提醒他,再一次觉得他很是眼熟。
他眯缝着眼带着琢磨的味道看了她一会,然后不知所谓地向她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口,上车时他往她的方向望过来,好象又笑了下,她能看见他眼中和牙齿熠熠的闪光,她觉得外面的北风又烈了些,寒意象是要透进骨头里去。
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她见过的,那个食肉兽!
第 7 章
唐会停业整顿一个月,错过了春节这一年中最好赚钱的时机。方存正在他“办公室”拿拳击手套照颠三脑门上狠狠敲了几下还觉得不解气。
颠三几个在拘留所过的年,方存正每家都*送去了一笔安家费,该打点的上下也都打点了,颠三在里面并没吃什么苦头。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兄弟,要让他们觉得没有白跟着老大,所以方存正向来待下不薄,这点和他哥很象。但是颠三出来要吃一顿排头是少不了的。
手套软而厚,打在头上并不疼,只是猴子和六指几个都坐在旁边沙发上幸灾乐祸的瞅着他笑,颠三觉得有点丢人。嘴上嘟囔着:“三个人有两个说京话,只想着是过路的羊,谁知道是过江的——”
方存正一双手套冲颠三砸过去,“操,你还有脸了?老子每个月分你的钱少了是不是?还不够你花?过年前和你们交代过,以后别干宰羊子那事,把城关那头的厂子搞好了比什么都强。你大爷的——”腊月二十七那天难得陈婉答应亲手做顿宵夜给他就被颠三搅黄了,他想着自己那天在几个瘪三面前装孙子就来火,而且还被陈婉在旁边看了个清楚透亮。这半个月他从陈家过都是低头绕路走,陈婉本来就觉得他不干好事,这下好了。脸都被丢完了。
他伸腿踹过去,颠三苦着脸硬挨了一下。六指和猴子开始还想着看笑话乐一乐,没想到老大来真的,见势头不对都站了起来。一个抱着方存正的腰,一个挡在颠三前面。
“正哥,别气坏了,那天也是我不对。我不出去陪小丽逛街也不会出这事。”猴子劝着。
“唐会关一个月,吧台里的真酒也都给砸烂了,损失全部你出。”方存正打不到人,一拳打在旁边挂的沙袋上,那沙袋是他专用的,里面装的不是一般的回丝和旧布片而是铁砂和木屑。没带手套打过去手指关节疼得他直抽冷气。
“啊?”颠三一听全部要他赔,脸都绿了。
“扣你半年的钱算少的了。这半年你哪也别去,老实待在城关守厂子。”
还好只扣半年,颠三脸上恢复血色,“正哥你发话,去哪都行。”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问道:“姓江的那儿,吃的亏我们要不要找回来?”
“我*操。”方存正甩脱猴子,冲过去几拳猛揍。颠三嘴里讨着饶捂着脑袋往墙角退,猴子和六指扑上去拉住方存正,他这才作罢。“过年前后天天喊着严打,你才出来又想往枪眼上凑?姓江的那里先丢下,他以后不碍事的话这次我们吃的亏认了。唐会再开业你们就别再搞宰羊牯那门道了,招多点漂亮妞回来搂多点客,正经做生意赚的钱也够你们下面的兄弟过生活,往后把心思都放城关的厂子那头去。”
陈婉心里想的没有方存正那么复杂,毕竟她和他说过很多次总会踢到铁板的。她只是没想到那天说完了马上就应验,不由暗骂自己是乌鸦嘴,为自己过年没说点吉祥话后悔了好多天。好在事情已经平安度过,唐会关了一个月又重新开张。方存正生意上的损失和打通关节的花费一起有多少她不关心,只要方存正人没事就好,他们方家如果两兄弟都进去了,方婶婶怕是眼睛都能哭瞎。
后来听猴子说起开张头一日方存正履行承诺请了赔罪酒,喝得回家大吐。她一愣神,回忆起暗夜里闪着光的白牙和那两道紧迫的眼神,她手臂突然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真正要操心的事情是自己。
爸爸走了之后家里的存款不论是否合法收入几乎全部没收,这两年大学教育改革学费涨了很多。她的人生面对的是第二个迷茫期,上一回她的家崩塌瓦解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时是舅舅给了她一个新家,她不希望把压力再次转移到舅舅身上。
她这次的模拟考试成绩下滑的很厉害,事实上她也确实没什么心思。令人向往的高校似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她的未来无法预期。
晚自习结束后她和小宇一路往家里走,已经进了五月,正是济城一年里最好的季节。不知道谁家院子里栽的晚香玉,香气浓烈馥郁,徘徊在暮春轻飘飘的风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