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历398年,深秋,西部大礼山下。
一条满是泥沙的浑浊小河艰难的辗转于临近枯黄时节的森林边缘。这时的天气比去年更冷一些,原本该葱郁一片的景象,如今显得萧瑟。
距离这里有三五里有一个山村,叫做赵村。那里住的都是赵姓人,有那么几代了。
今年的深秋,已堪比去年的初冬,原本该见深绿的植被,已在枯黄,甚至连野物都少见踪迹。
处于储备过冬的打算,弥补口粮的不足,佃农赵二宝一家四口齐出动,背着背篓走了几里地,才看到一些野菜的踪迹。没错,他们是来挖野菜的。口粮急缺,只能用野菜填补救急,来填肚子。
一对中年夫妇、一个看似10岁的小丫头,一个更加瘦弱的有4、5岁的小男孩。
赵二宝、赵氏一身粗衣麻布,还打着不少补丁,两个小孩却还赤着足,黑瘦黑瘦的。四人无一例外,面黄肌瘦,长期营养不良,在冷寒中瑟瑟发抖。才走了几里地,除了中年男人,一个个居然气喘吁吁的。
“再坚持下——”赵二宝心疼的看了眼妻儿,咬牙说道。
“爹,狗蛋又累又饿——”
“狗蛋,再等等,回去娘就给你做饭!”
“——”
两个多时辰后,背篓里的各种野菜也没过半,一家子却累坏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夫妇看看一对子女。心事重重。
“爹,爹,有人。有人——”不远处的河边,不知何时溜到那里的小男孩怯怯叫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狗蛋,快回来,谁让你去河边的?”赵氏一看小儿子到了河边,顿时急了。
小男孩狗蛋听到母亲的苛责,慌乱的后退。小丫头距离近,胆子大些。先跑了过去,一看顿时愣了下,也在几米外止步了。
小丫头喊道:“爹,是个死人!”
“兰兰。不要靠近!”
赵二宝、赵氏马上赶过去了。赵氏一把怀抱住了小男孩狗蛋,赵二宝拉住了女儿赵兰兰。河边爬着一个粗布麻衣、却浑身沾满了泥巴的人,一动不动,不知死活,但看体型,应该是男人。
咋办?
赵氏看了眼丈夫,忐忑不安的低声说道:“当家的,不如回去吧?”
村子里多了死人,哪怕死的是外来人。那也是大事,平白沾惹了一身骚。
赵二宝迟疑了下,也有了去意。
如今庆国和齐国在国战。两国天下大乱,兵伐不断,加重了百姓的苛捐杂税,许多人难以生存,卖儿卖女的,落草为寇的。揭竿而起的,这是*。就算在这偏僻的赵村。还是有人传回了外界的消息。不仅如此,这几年的气候一年比一年冷,农作物减产,这又是天灾。
天灾*下来,老百姓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就在赵二宝夫妇要抽身走人时,小男孩狗蛋开口了:“爹,娘,大叔死了吗?”
赵氏连忙说:“狗蛋,咱家救不了,就当没见过,你不许讲出去!”
狗蛋不解:“娘,为什么?”
赵二宝叹息道:“那人估计死了。”
这时,小丫头赵兰兰看看,犹豫:“爹,娘,万一没死呢?”
“这——”
“死丫头!”
或许是小丫头和小男孩的话打动了赵二宝,赵二宝考虑了下,让家人站在远处,手里攥着镰刀,一步步靠近,又充满了警惕。赵氏急得不行,但又做不了主,嘴里念叨着‘咋办呀、咋办呀’。
这人的确不是装的,赵二宝小心的检查了一番,这人身上一身麻衣粗布,似乎出身一般,但星眉剑目,肤色白皙,又不像穷苦人家的出身。此刻这人身上的麻衣被鲜血浸透了,一股子的血腥味,解开上衣一看,一道尺长的伤口斜在胸膛上,上及肩颈,下探丹田,深可见骨,甚至连内脏都看到了。然而当他的手指放鼻息间,居然有热气,只是有些微弱。
“他还活着!”赵二宝呆了呆,喊了声。
......
等到张卫东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了。
昏暗的茅草屋,滚热的土炕,土墙破窗,身下茅草当褥子,薄薄的又破烂的棉被子盖身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一摸胸膛,张卫东坐了起来。
胸膛上的大伤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