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媳妇带着小丫头进来,小丫头把刚炒好晾凉的南瓜子放在炕桌上,常贵媳妇便悄声对罗锦言道:“长房来的孙妈妈已经安排住下了,我派了雨水过去侍候。”
罗锦言的眼睛落在书上,头都不抬,淡淡地说:“她想打听什么,就让雨水如实告诉她,不用瞒着。”
常贵媳妇应声退下,第二天送走了孙妈妈,常贵媳妇就带着雨水来见罗锦言。
雨水年纪虽然小,但很伶俐,说起话来像炒豆子似的:“孙妈妈问奴婢是从京城里来的,还是庄子里的,奴婢说是京城来的,孙妈妈就给了两条苏杭街的帕子,还问我在这里住得可习惯,很是亲切。奴婢就按常贵嫂子吩咐的,她问什么就答什么,孙妈妈后来又给了我一盒子芝麻糖。”
常贵媳妇笑着问她:“她怎么问的,你是怎么答的,都和大小姐说说。”
雨水道:“孙妈妈问:绍大老爷出城时,有位挺漂亮的公子送出城来,那是谁啊?我说我又没看到,怎会知道呢?孙妈妈就问那是不是李家表少爷,我就说表少爷在庄子里,没回京城,你说的那位可能是秦公子。孙妈妈问秦公子是什么人,我说就是秦家大爷啊,秦家和罗家快要定亲了,秦公子送我家大人出城也很正常啊。对了,孙妈妈见我这么说,她好像挺高兴的,就是这时给的芝麻糖。”
“再后来她就问起表少爷的事,说表少爷一直在京城做生意,为何不把妻儿接到京城来,我就说表少爷还没成亲呢。孙妈妈就问,那他定亲了吗?定的也是扬州的巨商吗?我就说肯定没有,表少爷可好了,真有定亲这么大的喜事,他一定会给我们打赏的。”
罗锦言无语。
孙妈妈能到香河的庄子里来,就不是罗锦屏一个人的心思了,红大太太刘氏肯定是知道的。
今天孙妈妈回了京城,告诉刘氏关于李青风尚未定亲的消息,过不多久,长房那边就要请父亲出面保媒了。
罗锦言虽然挺不想让罗锦屏给她做表嫂的,但这是表哥的私事,她无权插手。
但是问一问也是可以的吧。
待到见了李青风,罗锦言就笑咪咪地看着他,看得李青风直皱眉头,道:“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啊,嘻嘻。”罗锦言笑得像只偷油成功的小老鼠,在李青风看来,更是莫名其妙,小表妹虽然可爱,却也不是很爱开玩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把哥哥叫过来,就是傻笑的?算了,我还说等到上元节时,带你到县城看花灯呢,现在免了。”他佯怒道。
“县城会有花灯看吗?”罗锦言的眼睛亮了起来。
李青风原是想给她惊喜的,现在既然说出来了,也就不想瞒着她了,他道:“秦玉章让远山给我带了话,请我在上元节那天,务必带你到镇上去看花灯。十有八、九,他是找了县太爷,出银子办了灯会。”
还有三天就是上元节了,办灯会肯定不是这几天的事,秦珏在庄子里“养病”的那三天,偶尔也会出去,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安排的。
罗锦言心不在焉的,李青风连问了几遍“你找我什么事?”她这才回过神来。
“二哥哥,你怎么还不成亲?”她问道。
李青风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被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表妹这样问,他有些尴尬,想了想,道:“这一两年我会成亲的,三弟和四弟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原本去年我就该回扬州把亲事定下的,天不遂愿,只好拖到今年。”
“回扬州啊?那二哥哥是想找位江南女子做我的嫂嫂吗?”罗锦言又问。
李青风点点头:“亲戚离得近一些彼此能经常走动,表兄弟表姐妹也能相互照应。而且,本乡本土的,和我娘、嫂嫂相处起来也更融洽。”
李青风是次子,他早就自立门户了,但他长年在外奔波,如果妻儿能得到家人的照顾是最好不过的。
他的想法很成熟也很实际,罗锦言点头称是,心里已经知道罗锦屏不会是二表哥心目中的人选了,便彻底放下心来。
“我爹把你当儿子似的,你最好把这些想法告诉他,免得他好心办错事。”罗锦言冲着李青风眨眨眼睛。
看着罗锦言欢快地跑开了,李青风默默地叹了口气,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沮丧涌上心头。
妹妹快要嫁人了,秦珏虽然讨厌,对惜惜还不错,在县城里办个灯会也就是几百两银子,银子不多,但能有这份心思也足够了,写信告诉父亲,父亲一定也很欢喜。
李青风果然找了机会告诉了罗绍,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