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亲之后,罗锦言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桩亲事还是挺不错的。
如果她是赵宥,她一定会把这个女子藏到某个六七品的外放官员家里,这些官员的家眷都在老家,有些甚至是在乡下。忽然把女儿接到任上,不会引起怀疑。
如果她是赵宥,她会暗示古娆,不能让这个女子成为众矢之的,否则会引起注意,当年的古娆也是在宫里做了几年女官后,才走到赵极面前的。
因此,选秀会正常进行,只是确保这个女子能选中就行了。
古娆依然得宠,有她安排,这个女子要爬上龙床并不难。
罗锦言暗自庆幸,如果她没有定亲,十有八、九会被选进宫里,以她的容貌,能给那个女子挡上一阵子明枪暗箭吧。
扫红也不知道罗小姐为何对她忽然这么好了,她来送点心,罗锦言赏了她两匹妆花缎子,这是今年苏州最新的花色,京城里还没有卖的。
”罗小姐,这么好的料子奴婢穿不出去......“扫红红着脸说道。
“那就收进箱子里,留着当嫁妆好了。”罗锦言满面春风,显然很高兴。
回到明远堂,扫红就把这两匹缎子拿给秦珏去看:“大爷,罗小姐今天可高兴了,还赏了奴婢两匹这么好的料子。”
“哦?她先前都不高兴?”秦珏来了精神。
“也不是,就是每次都是懒洋洋的,今天看起来特别高兴,和奴婢说话时也是喜笑颜开的。”扫红回忆着说道。
秦珏心情大好,赏了扫红五两银子,待到扫红欢天喜地出去,秦珏这才想起来,他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些赏人的东西了。
把方显胜叫进来,把这件事交待给他。
到了过年的时候,秦珏来杨树胡同时,恰好张氏的侄子和外甥、外甥女都在,每个孩子都得了一个荷包,荷包里各装了几尾形态各异的小金鱼。
有小表妹拿给罗锦言看:“表姐,你看,这是表姐夫给的。”
罗锦言脸上一红,一字一句地纠正:“不是表姐夫,是秦哥哥。”
小表妹只有四岁,吐字不清,跑到庑廊下对几个表哥大声说道:“惜惜表姐说了,不是表姐夫,是情(秦)哥哥给的。”
于是,这就成了笑话,害得整个春节,罗锦言躲在屋里都不想见人了。
过了年,转眼便是上元节了,这也是她在娘家的最后一个上元节。
她没有像往年那样闹着要去看灯,她是待嫁女了,灯会这样的地方,自是不适合她。
张氏的身子已经笨重了,她也不想去灯会,免得人太多磕到碰到。
李毅夫妇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年,罗绍要尽地主之谊,陪着他们去了灯会,罗锦言和两位嬷嬷一起陪着张氏打叶子牌。
连打几把,罗锦言都是输钱的那个,张氏看她心不在焉,就笑着打趣道:“大小姐是想给娘家多留点银子,故意输钱吧。”
罗锦言脸上微热,指着张氏面前的一堆铜钱说道:“才不是呢,这是我给小弟弟的压岁钱。”
嬷嬷们全都凑趣地笑了起来,张氏听着心里喜欢,她的产期是在三月,如能一举得男,罗锦言出嫁时,就有了小弟弟了。
罗绍回来时,给罗锦言带了一盏美人灯,李青风则给她买了一盏四季画屏灯。
罗锦言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今年不是兔子灯和鸭子灯了?”
罗绍呵呵地笑:“你长大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哪能还像小孩子一样?”
罗锦言不好意思地拿了两盏灯要回西跨院,罗绍却把她叫住:“先别回去,玉章带着人在胡同外面,说要放烟花,难得他有这份心思,你看了烟花再去睡。”
从去年上元节开始,秦珏放烟花已经过了明路,不用再翻墙跳窗户,他能正大光明在她家外面放烟花了。
结果,看烟花时,罗锦言发现罗绍和张氏都在看着她笑,她心头一酸,对罗绍道:“明年的上元节,我回来陪你们一起过吧。”
“孩子话,那怎么行?”罗绍佯怒,眼角却有了泪光,“你嫁了人,就是秦家人了,逢年过节都要在秦家,你在秦家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罗锦言强忍着才没让自己落下泪来,她看着漫天的烟花,第一次感觉到分别的伤感。
她就要出嫁了,离开相依为命的父亲,离开这个家,离开她种在父亲院里的两棵石榴树。
在杨树胡同外面放烟花的秦珏并不知道,今年的烟花,不但没有带给罗锦言欢乐,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