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找个花觚养起来。”
一转头,却见罗锦言正在看着他,一双明眸如同阳光下的黑曜石一般,幽黑而又璀璨。
“怎么了?”秦珏走过去,竹青色的家常道袍上沾染了迎春花的香气,让人心情为之一松。
罗锦言淘气地眨着大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你还记得那张红毛火炮制造图吗?”
秦珏点点头:“当然记得。”
罗锦言脸上的笑意更浓:“我一直觉得以赵宥的沉稳,即使赵极怀疑他,他也会肖仿当年父亲赵梓的做法,自动请罪,降爵或者请罚,你也知道,这文书往来也要有些日子,说不定一来一去就是一年过去了,有这一年的时间,他也能有更多的筹备,而不用像现在这样仓惶出手。”
秦珏若有所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罗锦言笑着说道:“按理说,我们给他的那张火炮制造图,是造不出红毛火炮的,我们当年也只是想让他把精力和财力用在制造火炮上。”
秦珏已经听出门道了,他问道:“你是说,赵宥可能已经真的造出火炮了?”
罗锦言反问:“你不是审过王英吗?赵宥造火炮的事,是交给他和甘泉的,他肯定能知道。”
提到秦琅,秦珏的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他不想提起这个人,和那天发生的事。
他摇摇头:“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心求死。”
秦琅的确没有说起火炮的事,但他并非什么也没有说,他滔滔不绝地说起罗锦言,他臆想中的罗锦言是如何娇媚地在他身上求欢,他又是如何污辱她折磨她。
他知道落到秦珏手里是不能活命的,他只求速死。
从小到大,秦琅便知道要如何激怒秦珏,那时他总能成功地让秦珏把秦瑛臭揍一通,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秦珏是个多么不知爱护兄弟的坏孩子,不配做宗子的坏孩子。
所以那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他依然准确无误地激怒了秦珏,让秦珏连逼供的心思也没有,直接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是秦珏不想提起的事,他不想让罗锦言知道那天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