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若谷所说,秦牧是前阵子吃了两个韭菜合子,便胃口不适,上吐下泄,偏巧这段时间江家的太医都在宫里轮值,蒋氏让人去请了两次,都没有请到,偏偏秦牧自己不当回事,以为过两日也就好了,没想到就这样去了。
罗锦言瞠目:“韭菜合子能把人吃死?”
若谷苦笑:“三爷在任上,自从新二夫人进门以后,四位姑奶奶几乎不登门了,帽沿胡同来报丧,四老爷和五爷便过去了,到了才发现,二老爷已经装殓了,好在新二夫人还没敢订棺。”
“二老爷瘦得皮包骨头,看着着实可怜。五爷当即就要请顺天府的人过来,他派去的人刚到大门口,就被蒋家的舅爷给拦下了,蒋家是将门,爷们儿手上都有功夫,五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两家人在帽沿胡同大打出手。”
“新二夫人见状,就哭天抢地哭了起来,说二老爷还没有入土,秦家的亲戚就打上门来,欺负她没有亲生子嗣。四老爷和五爷都不是能吵架的人,遇到这种情形,一时乱了阵脚,硬生生被蒋家的人给轰出来了。”
罗锦言冷笑:“现在让你来请大爷回去主持大局?”
若谷道:“那倒没有,四老爷没有回府,直接去了广济寺,把这边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大老爷,是大老爷让四老爷去找大爷的。”
罗锦言真心不想去管小二房的事。
蒋氏自从嫁进来,便总说帽沿胡同的后宅以前有多糟糕,她现在主持中馈是百废待兴。
这些话既抬高了自己,又贬低了吴氏。
这让三太太和四太太听着很别扭。吴氏虽然是下堂妇,可她也是秦牧的原配,蒋氏不过是个填房,哪有这般数落原配的?
再说,蒋氏一进门,就让秦牧把秦玲送去庄子,又和另外三个女儿闹得不可开交,三太太和四太太对她自是没有妯娌间的亲厚。
其他几房全都看着长房,见三太太和四太太是这个态度,心里也都有了盘算。
但凡是九芝胡同有什么热闹的事,除非是非通知不可,否则都不会去请蒋氏。
罗锦言还是在三月周岁宴上见过蒋氏一面,见她气色很差,但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没想到还不到两个月,蒋氏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但是无论如何,秦牧也是秦家的二老爷,致仕的三品大员,秦珏身为宗子,是一定要亲自出面的。
罗锦言让若谷去涿州给秦珏报信,她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叶氏。
叶氏先前已经知道秦牧利用程茜如想要污陷秦珏,可程茜如却是从他的姨娘屋里找到的,继而吴氏一番泼妇发疯般的撕打,程茜如死在她的手下。
当然叶氏也知道这件事之后,秦牧引咎致仕,吴氏被休,秦牧续弦娶了个年龄能做他女儿的黄花闺女。
可是现在听说秦牧死了,叶氏还是吃惊不已。
“二老爷也才年过半百,很多人像他这个年纪还很硬朗,唉,所以说啊,什么滋补啊养生的,都不如行善积德更有用,他能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侥幸了,阿弥陀佛。”
罗锦言却没有叶氏这么轻松,秦珏肯定是要回去的,到时还不知道有多麻烦,如果蒋氏也拿出对付四老爷和秦珈的那一套,秦珏一个大男人,还真是拿泼妇没有办法。
秦珏在涿州的案子也处理得七七八八,见到若谷,便先回到昌平。
罗锦言问他:“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回去?”
秦珏道:“不用,城门还关着,我是奉旨办差才能出入京城,带着你也不方便,还有徇私之嫌,让豫哥儿跟我回去就行了。”
罗锦言舍不得豫哥儿,可是豫哥儿是长房长孙,和秦珏一样,他必须要回去。
她好生叮嘱一番,这才送了父子离开昌平。
若谷出京的时候,便用六百里加急往句容送信,可句容远在江苏,秦瑛这一走就要丁忧三年,衙门里的大小事情都要交接,罗锦言希望,秦瑛和吴氏回京时,蒋家的事情已经摆平。
而京城的帽沿胡同,此时仍然乱成一团。
三位已经出嫁的姑奶奶,得知父亲的死讯后,又听说四老爷和秦珈被蒋家人打出来了,立刻拖家带口地打上门来。
秦珈已经到顺天府报官,顺天府派了仵作过来,结果是没有外伤,也不是中毒,硬生生就是屙肚子屙死的。
堂堂秦家二老爷,吃了两个合子就给屙死了,又不是请不起大夫买不起药,这件事怎么说也没人会相信。
可事实如此,蒋氏一口咬定因为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