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的脸都黑了,王宝喜欢羊脂玉的小玩艺,你就把随身的扇坠子给了他?
他没有说话,手指在膝盖上一点点滑动,骡车忽然颠了一下,只是轻微的晃动,秦珏却趁机握住了罗锦言的手。
罗锦言被他猛的握住,手上的团扇掉了下去,秦珏用另一只手捡起来,给罗锦言扇了几下,笑着说道:“这扇子真沉,我帮你扇。”
还是四月间,天气并不热,女眷们手中的团扇只是装饰品,又能有多沉呢,还不是这人厚着脸皮套近乎?
罗锦言抿着嘴,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笑得像个傻小子。
快到张家园子时,秦珏问道:“我们进去逛逛吧。”
张家园子是卖金鱼的,中间是一只只硕大的鱼缸,这些鱼缸有一半埋在地下,冬暖夏凉,即使是冬天,金鱼也不会冻死。
张家园子的四周都是古董摊子,有的是摆在长案上,还有的则直接在地上铺块布,那些所谓的古董便散放在上面。
当然了,这些古董大多是假的,但是懂行的偶尔也能淘到一两件真货,不过机率极低。
京城里这样的地方原本还有两处,张家园子则是最小的,但是这两年不太平,人们也没有闲情逸致淘换这些东西,另外两外地方渐渐萧条,一来二去,原本并不引人注意的张家园子反倒兴旺起来。
若是往常,罗锦言逛街也逛不到这里来,她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出门前呼后拥,断不会来这种龙蛇混杂之地。
可今天她和秦珏恰好都改了装束,她做小户女子打扮,秦珏的衣著则和来张家园子捡便宜的寒门学子一般无二。
罗锦言看看两人身上的衣裳,顿时来了兴趣。
可惜今天没有带着孩子们,否则他们一定很开心,三月生日的时候,外公带他来这里,买了一盆小金鱼,三月当宝贝似的。
秦珏悄悄打量她,见她神采飞扬,眼波流动间顾盼生辉,不由得心驰神荡,后悔起这个提议了,他不是应该趁着抓手的机会,先抱抱亲亲吗?
现在倒好,他脸皮再厚,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牵着她的手吧,两人虽然没有一前一后,可也隔了两拳的距离。
虽然脸上罩了层薄纱,可罗锦言身段窈窕,娉婷婀娜,还是引来无数的目光,秦珏只好假装没有看到,陪着罗锦言挨个小摊子挑东西。
有一个摊子上卖的都是玉件儿,大大小小的,把件儿、鼻烟壶、镇纸,还有玉佩扇坠子。
秦珏拿起一件看了看,雕工是新的,只是做了旧。他身边有个精于此道的汪鱼,因此对这些伎俩一看便知。
他见罗锦言拿着一只玉髓的如意,便悄声说道:“祖父留给我的私库里有几柄上好的玉如意,你若喜欢,我便挑出来给你拿去把玩。”
罗锦言微笑:“这个就挺好,给孩子们拿着玩的。”
说着,她指指一端的小孔,道:“可以在这里系上铃铛。”
原来是给孩子们玩的,秦珏二话不说,便要叫小厮付帐,忽然想起他没带小厮,只有白九娘远远跟着。
他窘了,他身上没有碎银子。
罗锦言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串铜钱,递给了摆摊老板。
秦珏干笑,陪着罗锦言又走到一个摊子,这里卖的也是玉器,老板正对一个穿金戴银的公子哥,口沫横飞地吹嘘了一只白玉镯子:“爷,您看看,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您看看这质地,您再对着太阳光看看。”
秦珏拉着罗锦言走开,边走边说:“那哪是羊脂玉啊,纯粹是在忽悠人,这些人看到白色的玉石便说是羊脂玉,真正的上好羊脂玉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过喜欢羊脂玉的人很多,有些人家砸锅卖铁也想淘几件羊脂玉做传家宝。对了,惜惜,你怎么知道王宝也喜欢羊脂玉的?”
罗锦言的鼻翼微微抖动,喷出一口气,看看,来了吧,把我忽悠到这里,专捡着卖玉石的摊子去看,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小时候他便是这样,陪着她上灯楼猜谜语,就是为了告诉她庄渊的事。
这人也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只长个子不长出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
我偏就不告诉你。
“我猜的。”她道。
“猜的?惜惜你真聪明,我就猜不出来,早知如此,我还准备银票做什么,从库房里找两只把件儿送给他不就行了,白白多花了二千两银子,眼下京城内外的土地不值钱,二千两够在昌平置办一千亩良田了”,秦珏还不忘再捧捧罗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