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换做是她,也会这样做吧。
罗氏女应该是心甘情愿被郎士文带出来的,否则又怎会暗中带着梦魂香?她借助郎士文逃出牢笼,又在路上迷晕郎士文,自以为能逃出生天,可是刚刚逃出来,便被罗家的“救”下来了。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小被与世隔绝养大成人,离开罗家,她举目无亲。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做出这步选择?
大颗的泪珠从眼睛里淌落,罗锦言轻轻捂住嘴,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的,如果是她,也会再次利用郎士文,也会在路上留下蛛丝马迹,让郎士文找到她,再次把她带走。
对付一个丧家犬般的郎士文,总比对付整个罗家要容易一些。
郎士文走投无路时,会把她杀人灭口吧,杀就杀吧,死了也比回到罗家更好。
秦珏一直没敢去看罗锦言,怕自己忍不住又要和她亲热,直到没有听到罗锦言的声音,他这才发现罗锦言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他慌忙放下手里的李子,用帕子抹了下手,便把罗锦言重又拥进怀里:“是别人的事啊,她不是你,乖,她不是你。她现在还好好的,等到过了这一阵,我就想办法把她从宫里带出来,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过她想过的日子,好不好?”
罗锦言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缩进秦珏怀里,任由秦珏借着擦眼泪时亲了她好几口。
“你接着说,我没事。”
罗锦言的鼻音让秦珏心里一痛,把她抱得更紧。
“郎士文从客栈里把她带走,这一次,她第一次开口说话,郎士文也是这时才知道她不是哑巴。也因为这次的事,郎士文才想到要暂时找人投靠,否则还会被罗家找到。于是他想起了杨善宗。”
罗锦言问道:“罗氏女不会知道杨善宗的,这应该是郎士文自己的意思,对了,你早就知道高蕴和杨善宗的关系,是不是邹尚告诉你的?”
秦珏见她不再伤心了,便想让她高兴一点,哈哈大笑道:“你真聪明,锦衣卫的职责之一,便是调查百官,事无俱细,都要上报给皇帝。早在几年前,郎士文的手下就查出了高蕴和杨家的事,只是他们没有上报,想着以后从这件事上捞些银子。后来郎士文走后,邹尚接管锦衣卫,机缘巧合得知了这件事,可那个时候,杨家已经不行了,高蕴也不像是能拿出多少银子的,他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罗锦言撇嘴:“是啊,锦衣卫对文官之间的争斗不感兴趣。”
秦珏笑道:“现在他应该已经后悔了,早知这件事会闹成这样,他就该把这消息卖给韩前楚,韩前楚有钱。他给了我,我连一桌酒席也没有给他。”
罗锦言知道秦珏是在开玩笑,邹尚若是想用这个消息赚钱,有的是途径,他之所以无偿地送给秦珏,应该是为了在榆林的事吧。
邹尚去刺杀赵宥,秦珏派去的死士全程跟着,锦衣卫死了很多人,邹尚也受了重伤,就是张氏兄弟把他救出来的。
“所以郎士文也是知道杨家和高蕴的关系了,他便把罗氏女做为筹码投奔了杨善宗?”罗锦言问道。
秦珏点点头:“他投奔了杨善宗,还把他所知道的关于李道子和凌虚子的事情也告诉了杨善宗,他的供词没有说谎,欧阳杰虽对杨善宗的事情讳莫如深,但是也说过郎士文投奔杨善宗的经过,不久后,王承秋因为一桩失德的事落入杨家之手,杨家留下了他的性命,他便为杨家所用。”
“郎士文的供词里说罗氏女不简单,他之所以滞留京城,是因为罗氏女手里握着朝中几位大员早年与赵宥联系的证据,赵宥起事后,他的岳家广安伯被夺了丹书铁券,没等治罪,广安伯便在病床上被活活吓死。郎士文的口供里说,其实赵宥的王妃并非是广安伯府的小姐,而是官媒罗家的姑娘,这位新任的瑞王妃也算是神通广大,赵宥起事后,就把她和老王妃一起软禁在平凉王府。”
“不久,赵宥纳了平凉本地的姑娘为侧妃,生下了长子。之后,又以她膝下无出为由,将那位侧妃扶正,儿子也成了嫡长子,乔莲如虽然还住在以前的瑞郡王府,却没有了名份,她想尽办法,悄悄让人给在京城的官媒罗家送信,同时带来了朝中几位大员,与老瑞王的几封书信。她想让罗家看在这些信上,能够派人来救她,她既然能把这些信送到罗家手里,也一样能让朝中人知道这些信在罗家手里,而瑞王妃就是罗家小姐。”
“这几封信就在官媒罗家,郎士文得了银子之后,就通过杨家的帮助,送走了家里的十几个男